第五章

　　【有翡&陈情令，避雷预警，不喜勿入】

　　【看过有匪，但时间太久远了，记得不太清晰了，所以设定大概是书剧杂糅叭。有ooc】

　　【更新随缘，此坑不一定必填】

　　【工作党时间少码字慢，大家见谅】

　　在回静室的路上，魏无羡与蓝忘机并肩同行，脑袋里却全是刚刚谢允那油嘴滑舌、狡黠机灵的模样，再想想蓝湛这自小到大的寡言少语、面无表情，这分明就是两个极端嘛！

　　也不知那位谢兄是在何种环境中长大的，反正肯定不是蓝氏这种家规已经近四千条的地方，不然又如何能养出谢兄这样的有趣性子？

　　先前叔父还挺关怀这位谢兄的，估计是爱屋及乌。若是叫叔父见识到谢兄醒来的样子，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儿呢！顶着他得意门生的脸，说话做事却恐将蓝氏家规挨个犯个遍，怕是要追着谢兄打呢！

　　这样一想，云深不知处可是要“历劫”了呢，还是“鸡飞狗跳”的“劫”。

　　由于心里想着事儿，魏无羡脚步逐渐慢了下来，蓝忘机自然也察觉到了，“魏婴，何事？”蓝湛暂停，候了候魏婴。

　　“蓝湛，我在想谢兄呢，你不好奇吗？”见蓝湛停下来等他，魏无羡便干脆问了出来。

　　“好奇什么？”

　　“他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身中奇毒，又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云深不知处诸如此类的吧。”魏无羡突然停下来，表情极为严肃，“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为什么他顶着你的脸，说话行事却与你大为不同，哈哈哈哈哈是因为少了你家这近四千条家规和叔父的教导么！”

　　蓝忘机无奈地看着魏婴捧腹大笑，自然知道他是今日见了谢公子，觉得好玩，来打趣他的，“魏婴…”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可不许告诉叔父去，不然又要罚我抄家规了！”魏无羡虽是这样说，其实每次都是他自己被蓝启仁发现的，而蓝忘机则是每次都替他抄家规的那个，很是纵容。

　　第二日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周翡出来感受了一下，宁静无风，觉得是谢公子出来晒晒太阳的好日子，于是寻了一个躺椅，将谢允连人带被褥一块儿安置在了上面。还给他找了个帷幕撑起方寸的地方，免得日头太晒，晃了他。而自己则拾了个树枝，在院子里练起了刀。

　　谢允乖乖地窝在躺椅上，感受着已有许久未曾触到的暖意，感慨道，“这才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另一边周翡正一招一式地练着她的破雪刀，她从不信命，可那日背着谢允时，却真的想过去拜一拜菩萨。此前她一直认为，只要手握利刃，就能披荆斩棘，无所不能，虽嘴上不承认，可那时她已然信了，就像谢允所说，总有一些事是人力所不能及的，譬如生老病死…

　　她的破雪落在无常，而世事亦无常，世事变换是人无法捕捉的。她的破雪自北风卷雪脱胎，融于诡秘鸣风，又兼枯荣之道。她想，刀或许不必拘泥于招式，随心而动，应势而行，总有力是挡不住的，既然如此，不从坚硬抗，但顺边缘去，刀当是活的！

　　半截树枝被注入内力，破空划过，简单直接，半点儿不带花哨，却利落果决。

　　相比当初月下洗墨江上，周翡自是抽条儿不少，更显瘦长，竖的她，横的枝，让谢允不禁回忆起了初见时手拿窄背长刀，使出一招“撞南山”险些被他认成千钟一派弟子的周翡。

　　谁能想到，那夜被水汽捎带起的发梢，夹杂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竟搅得他踏出了那“苟延残喘”的一隅，时而烧得他火急火燎，时而又拢着他带他穿越无声寂静。

　　他从怀中掏出了那只被刻了不知多少只“神龟”的笛子，手指轻轻抚了抚，感受着指尖触到的凹凸不平，会心一笑，将其放在唇边。

　　想是冻得久了，手指都有些不太听使唤，总也按不严那几个孔，吹出来都不成个调儿，只一味嗞哇作响。这厮却仍不停下，专跟这笛子较劲，吹一个快要飘到天上的音，还要再深吸一口气，直听的周翡连刀都练不下去了！

　　“谢霉霉，你不出点儿幺蛾子，就不消停是不是？从哪儿和李妍那个二傻子学的坏毛病！”周翡拎着手里的树枝就朝谢允的方向走过来了，“你挡什么？”

　　若是从前，谢允肯定立马便翻身而起，一跃树梢，断不会这样干躺着等周翡前来“宰割”，可惜今夕不同往日，虎落平阳被“水草精”欺啊，只能条件反射地挡住自己的脸，他这花容月貌的脸可还得用来拐小美人儿呢！

　　“女侠，周女侠！英雄！我错了！”认怂倒是快，这哀嚎的语气叫别人听见，还以为她周翡是如何欺负这人的呢！可一见他这认怂认得脸不红心不跳地赖皮样儿，也就憋不住那张硬板出来的脸了，“可是暂且缓过劲儿来了，都有力气吹小曲儿了！你这是要吹一出离恨楼啊，还是吹个寒鸦声呐？”

　　就这样，我们谢公子被没收了神龟“蛰伏”的竹笛，还得给周女侠赔笑，“岂敢岂敢，在下这拙劣的技艺怎敢再污了女侠的耳朵！容在下再练练，日后吹个凤求凰来让女侠品鉴品鉴，如何？”

　　原谅我们文成武就只占了一个的周女侠，最怕听这些个酸词酸曲，从来只有被先生骂不学无术的份儿，哪儿懂什么风花雪月的雅事！“什么求什么？说人话！”

　　这回可是换谢允愣住了，继而摇头苦叹，他竟给忘了，这小丫头和字脸贴脸，怕也只能读个囫囵，是他的失策…真是白瞎了这美人儿皮囊啊，不解风情，不解风情的很！

　　不过，谁让他就喜欢呢！

　　其实前一日那位谢公子才醒不久，蓝忘机便与魏无羡一起知会了蓝启仁与蓝曦臣，二人本理应前去探望一下，只是顾及那位公子才醒来，想是还需要一些时间缓缓，就没有立刻打扰，是以第二日才去。

　　这不，还未走到院落门口，便听见里面传出来讨饶的声音，听着是个男声，不可能是周翡姑娘，那自然就是那位才醒来的谢公子了。

　　谢公子虽相貌同忘机相似，音色却比忘机更轻快些，没有了蓝忘机嗓音中的低沉，也更贴近这位谢公子的年纪。只是，这人的性子和忘机真是南辕北辙…

　　蓝曦臣不准痕迹地瞥了一眼叔父的神色，忍俊不禁，只见蓝启仁紧抿着嘴，蹙着眉，一声不响地，但脸色眼见着阴沉了下来。云深不知处禁止大声喧哗，谢公子如此吵闹，叔父想必是不喜的。

　　待及门口，蓝曦臣上前扣了扣门。

　　此时周翡正俏眉轻挑，居高临下地睨着谢允，想问清他说的什么求不求的，神神叨叨嘟囔着失策，也不知道失的哪门子策。

　　好一个明月照沟渠的真实写照。

　　这样被俯视着，无形的压力笼罩了谢允，纵然谢允自诩风流潇洒，却也不是不知礼数的唐突之人，对姑娘说要吹一曲凤求凰，本就是很轻挑的了，也就周翡，半点不懂的直莽，倒叫谢允也不知该如何应付了。

　　突然听闻敲门声，谢允仿佛被解救了一般，挤眉弄眼地朝周翡示意。周翡盯着他也没半分要挪动的意思，好一会儿才动身去开门了。

　　周翡一转身，谢允心里轻舒了口气，真是不得了了，周女侠的威势日益磅礴啊，唬人的很！

　　一开门，见竟是那日蓝忘机的兄长与叔父，周翡面对长辈，除了李大当家，一向还是能装几分乖的，礼数周全地打过招呼，迎着二位入了院落。

　　谢允因身体仍虚着，脚步一落地便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活似没有骨头，又不认识这二位，便只好窝在躺椅里朝两位生人笑着点头示意。

　　他不是没试过，早上起来时，他本想着自己出来溜达溜达，顺道晒晒太阳的，谁知还未站直就差点儿栽了个狗啃屎，多亏了周翡回身一捞，不然指不定狼狈成什么样儿，只得悻悻地老实回榻上躺着。

　　于谢允而言，这二位当然是生人，但是谢允于蓝曦臣和蓝启仁而言却不算陌生。有着一张蓝忘机的脸，年纪又这样小，自然而然亲近几分。

　　苍翠妆点的院落里，日光柔和地笼着谢允，毯子上露出他劲瘦的手腕，松松地搭在那里更显得苍白，又见谢允这样温顺乖巧地笑着，任蓝启仁这样的古板先生都心生疼惜，将方才的些许不愉丟得远远儿的。

　　谢允没醒来时，蓝曦臣也想象过他大概会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是同忘机一般还是更活泼一些，亦或者是个温润如思追一般的孩子。身中奇毒的他是否眉目间有驱不散的忧虑，是否心怀恨意难平…

　　而今见到了，才知自己此前想象都显贫瘠，他的气度涵养当是有世家底蕴的，不因命在旦夕惶惶不已，不因峰回路转欣喜若狂，眼里映出生机又不肆意生长，整个人纵然无法起身，也失不了他的君子风度。

　　“这二位是？”谢允向周翡试探问道，他不知为何这二位会以这样的眼光看他，即便他同那位蓝忘机蓝兄样貌相似，也不至于吧？

　　周翡琢磨着，自己已经是挺能装的了，谢霉霉则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想必做端王时也没少这样忽悠人，不愧是写小曲儿的，演起“话本”来也毫不逊色。这也就是不熟悉的人，倘若再等个十天八天必原形毕露。但看这二位的样子，也都是实诚人，此时估计是信了。

　　“这位是蓝忘机蓝公子的叔父蓝启仁蓝老先生，这一位是他的兄长蓝曦臣蓝大哥！”周翡尽职尽责的充当着“解说”，为谢公子答疑解惑。

　　姓蓝？谢允在自己记忆中不停地翻阅着，却怎么也记不起来江湖上姓蓝的大侠，看这二人气度不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啊！就像他师父与师叔，即使极少行走江湖，但蓬莱散仙的名头依旧是不弱的。

　　这“不弱”二字，是咱们谢公子谦虚了，几乎不在江湖上走动，却仍能与枯荣手段九娘、南刀李徵及山川剑殷闻岚齐名，岂是“不弱”二字能简而以盖的！

　　谢允对自己一路听墙根儿的能力还是挺满意的，江湖上多少奇人异事、怪志趣闻他都能如数家珍，上到海天一色朝堂纷争，下到贩夫走卒风流韵事，可独独没听过蓝氏…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虽说满心疑问，却不好言之于口，“蓝老先生，蓝大哥！”便先跟着周翡的称呼走，“恕在下无法起身，我有听阿翡说过，多亏了蓝氏救我们二人性命，给您添麻烦了。”见谢允这进退有度、温文有礼的，谁还能想起方才这人还是一副嘴欠赖皮的怂样子呢！

　　“谢公子不必如此，这是蓝氏应该做的。这段时间且好生修养，身体尽快好起来才是最要紧的。”蓝曦臣见谢允醒来精神头还不错，没了昏迷时的暮气沉沉，越发有几分少年人的模样了，心里是很欣慰的。

　　“害，那便借蓝大哥吉言啦！”虽然没法儿起身，但谢允一拱手，毫不收敛地露出齐整的牙，那笑得明朗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身中奇毒之人。

　　蓝曦臣就只这样看着，都没由的突然心头畅快豁然了起来。曲径通幽，但人往前看总会见到拂晓，而若只看来时路，入目也只会尽是蜿蜒曲折。

　　“谢公子通透。”

　　谢允没头没脑的听了句夸奖，神情一愣，他自认为自己与“通透”二字是不太沾边的，幼时他便常觉得自己命不好，果然近一辈子都囿于“先太子遗孤”的身份，要他说来，自己便是个逃兵，逃避，然并不通透。纵然是这样想的，嘴上仍“蓝大哥有眼光！”，一脸自豪地将这句话收下了。

　　没想到谢允竟会直接就这样“没皮没脸”地将通透二字收入囊中，蓝曦臣也着实被谢允惊到了，又想起周翡姑娘曾说谢公子很少正经，如今看来，果然并非无凭无据。

　　除去一开始在院外听得谢允嚎叫的两声之外，蓝启仁本对谢允的表现基本算是满意，只可惜他连这一时半刻也没能撑住，嘴就不受控制了起来。

　　蓝氏家规禁娇矜自满，他倒“自满”的明目张胆，让蓝启仁原本缓和了些的脸立刻又板了起来，恨不得想要按着谢允把那句话再给咽回去，直把谢允看得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