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08

龚子棋跟在俩人身后打游戏，和马佳系着同一条大红围巾，让马佳牵着他走——他今天手机有电，所以没连充电宝。

张超挂在高杨的左胳膊上，快要笑喷了；黄子弘凡挂在高杨的右胳膊上，也快要笑喷了。

前方响起两个人高亢且尽兴的男高音二重唱：“……向着法西斯蒂开——火，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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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你们都认识马佳啊，”蔡程昱表示十二分的不解，“咱们几个的交际圈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佳哥是羊儿的邻居啊，”黄子弘凡说，“我和小黄儿周六周日都在高杨家啊。”张超说。

“我觉得，”蔡程昱慷慨激昂，义正辞严，“高杨同学，你的思政课现在急需课外辅导。我决定了，以后每周牺牲一点课余时间，去帮你补习。”

“别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高杨：“呵呵。”

结果是，马佳一到周末就跑出去跟龚子棋他们满世界乱野，蔡程昱一周又一周地在高杨家里耗着，一次也没见过他。

张超熟练地打开高杨家冰箱，抱出一桶哈根达斯，“我儿，依为父之见，你还是周末去约龚子棋恰饭比较有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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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中心广场上，有一座石头雕塑的狮身人面像。龚子棋就坐在那个人头上面，抱着画板画画。他画的是一只大铁鹅的雕塑，距离狮身人面像不到十米远。

那是一只引颈高歌的天鹅，铁色剥落，锈黑蔓爬。很后现代，很艺术，很龚子棋。

蔡程昱去接龚子棋下来吃饭，半途被张超揪住命运的后脖领。

“我观察你饭友好几天了，”张超戴着墨镜，以007口吻说道，蔡程昱很顺口地打断，“你观察他干嘛？”

“他，”张超不管蔡程昱，继续往下说，“他最近，每天都在这里画鹅。”

“所以呢？”

“我怀疑他暗恋我。”

“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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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程昱和龚子棋一起吃饭，兜里揣着充电宝，充电宝连着龚子棋的手机，龚子棋在看超企，边看边唠唠叨叨，“哎呀，居然没进，太遗憾了。”“Wow，这球绝嘞！阳澄湖人永远的神！”

“左转了。”蔡程昱头也没回地交代，龚子棋嗯一声，跟在他身后继续走。

“前面有台阶。”

龚子棋又嗯一声，继续唠叨继续走。

“哎，我说，子棋，”

“昂？”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当然有的啊。”龚子棋不抬头，脸不红心不乱，语气平淡，理所当然。

“而且那人你也认识，方书剑他们都认识。”

好家伙，蔡程昱就快说出“该不会真是张超吧”了，结果就在这时，马佳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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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龚子棋！”

“你俩在这儿干嘛呢？”

蔡程昱看看他和龚子棋之间连着的充电宝线，又看看眼睛直勾勾盯着这条线的马佳，直觉感到他现在应该解释点什么，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没想到马佳先反应过来，调门颇高地“哦”了一声，“他是那谁班上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