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哥不愿意来,怕你见了他又有顾虑,没了决心,”周深一脸慈母相,张嘴是不自觉的东北大碴子味,“我寻思着我就来替他看看呗,谁叫你是他的心头肉呢?你这么要紧的时刻,家里哪能没个大人在场?”
“我……我对不起我义父,他这么多年栽培我……”高杨放下勺子就要给周深跪下磕一个,让周深用傀儡线隔空托住才没跪下去。
“好啦,不要想那么多,”周深的眼睛好像有点难受,眨了又眨,“喝你的药吧。”
“乖啦~”周深隔空用赤色的丝线摸摸高杨的头发。
高杨在写给王晰的家信里已然详细汇报了他化人计划的目的和进展,周深了解到情况之后,马不停蹄就从长白山杀了过来。
王晰说,“上一辈人无福谈情爱,这孩子有我们所祈愿的勇敢。他要到那红尘中去,谁也拦不住他。”
“那不妨就放他去吧,如今这天下,该是少年人的天下。”
第十三话
继上次在药师墓里接触过纸月以后,梁朋杰的身上就发生了诸多变化。他的脾气好像变好了,与另一个世界的联系也似乎稍稍减弱。
到这次,他起早贪黑守了纸年灯整整四天,身上的煞气仿佛都作为给养,给纸年吸收去了,纸年的果实一天天地结起来,梁朋杰的正阴体质也隐隐起了些变化。
到他把灯拿给张超的时候,张超再碰着他的手时,他已经感觉不到他们之间那种阴阳两隔一般的距离了。
“天鹤,我不想再躲他了,我觉得我们有希望。”梁朋杰说,“超他自己就是研究玉石的,我们一定能找到破除鬼身的方法。”
“鬼身”说起来也该算是一门武功,很多人年复一年刻苦修炼也练不到家,可也有人天生就是鬼身。比如人尽皆知的周深,一般著名的高天鹤,还有就是非常低调的梁朋杰了。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人的一生,总是身不由己的时候多。
可总有人,担着是一身寻常骨肉,却总要,与那天地斗。
张超千辛万苦编出来的同心结,梁朋杰乖乖由着他挂在自己胸前了,张超把那络子穗仔仔细细抚平,看着他光彩照人的小可爱,乐得合不拢嘴。
不要玉就不要玉,我不计较也不多问你,谁叫我就想宠着你,谁叫我就是爱你。
“超,晚上去你家吃呀,我在抖音上学了几个新菜。”
“好,姥姥也有两天没见你了,肯定想了。”
在张超家里,梁朋杰发现了一样好东西。
收在一个大红色的绢面匣子里,放在古董柜的顶上,也没说刻意避着人,但显然是平日里没怎么拿下来过的,上面那灰积得老厚。
“超,这是啥?”
梁朋杰也就是礼貌询问,根本没分心等张超回答他,起手就打开了匣子。也没上锁,估计不是什么旁人不能看的东西。
再说了,他也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