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好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蜀中多山，一眼望去，尽是连绵起伏的山丘，不见尽头。

经过这一路上的调教，张成岭总算开了点窍，所以难得的，周子舒心情不错，不对，他的心情好像一直以来都不错，不过是教导弟子的时候稍微有些恨铁不成钢罢了。

叶白衣“我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吧，明日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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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屋中烛火惺忪，书桌前，云岫正执笔在写些什么，笔尖落下的字体与往日她书写时用的簪花小楷截然不同，字迹如行云流水，肆意洒脱。

烛火一直燃着，直到最后一滴蜡炬融化，火光扑闪着，一下子灭了下去。

她愣了下，继续手中的未完之作，没有烛光，她就这么静立在黑夜之中，闭着眼，默写着。

从入夜之时至夜深人静，最后一个字终于落下，她搁下笔，默默的站了半响，踏着月色走了出去。

她先是去了周子舒的房间，眼下这个时辰，正是周子舒照例被身上的钉子折腾醒的时候。

房间里没有人，人都在庭外。

月华满庭，周子舒在院子的长亭中打坐，在他不远处的另一个亭子里，温客行和叶白衣正在喝酒。

张成岭呢则是有被督促这练武去了，谁让他自己说睡不着的，睡不着那就练武呗，练累了自然就睡着了。

周翡也在，云岫一开始还没看到她，等走近些才发现，她坐在亭子的护栏上，双手抱着刀，仰头看着月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来今夜，本就是个不眠之夜。

所有人都睡不着，所有人却都以为她睡着了，没有人去打扰她，直到听到她的脚步声。

周子舒“阿岫，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

周云岫“睡不着。”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默写那些东西太过于耗费心神还是熬夜所致，又或者两者皆有。

叶白衣“脸色这么差，喂，小子，还不快去弄点热水来。”

这话自然是叶白衣说的。

温客行难得的没有反驳，他从桌上的茶壶中倒出一杯水，水是凉的，他拿到手中，没多久，水就变得温热。

温客行“阿岫。”

指尖相触那一瞬间，温客行感受到了她的体温。

冰凉，比这月色还要冷。

周云岫“我没事。”

她接过茶杯，捧在掌心，暖意从掌心蔓延，她忍不住握紧。

叶白衣“既然出来了，那就一起吃点东西，看看月亮吧，虽然这月亮也没有什么看头，总归也就那几个样子，不过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酒不醉人，月色醉人。

这月啊，终归是故乡的明朗。

周翡“周子舒，我们打一架吧。”

心情不好的时候打一架，活动活动筋骨，就舒坦了。

两个人在庭院中比试起来，不过一段时日，周翡的刀法似乎精进了许多，从前刀虽锋，但少了几分控制感。

如今收放自如，刀锋挥动间虽仍是大开大合，但多了几分游刃有余，月光照射在刀锋之上，映出寒色冷芒，映出她那一双清清冷冷的眼眸。

周翡“再来。”

锋刃自袖摆挥过，周子舒双手成掌，夹住刀锋。

四目相对，火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