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惊醒慢谈归处

喝醉了的张辞砚不像徐彦禹那样闹腾，反而出奇的乖巧，因此徐彦禹极其轻松的把他扶到了床上

而此时此刻的张辞砚，表面上睡得十分踏实，实际上他在梦里浮浮沉沉，飘忽不定，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那是真实还是虚无

终于，在破晓时被惊醒了，他满头虚汗的坐起来，定了定神，抬手擦掉汗珠

他满腹心事，想要诉说，然而突然发现他这样的一个人，莫说同旁人诉说心事，就论同别人毫无戒心交谈也是不可能的

“阿辞啊，你这么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想我了”谁知道张辞砚刚刚走到床前，就看到徐彦禹翻窗进来

“你做什么，大早上的就翻窗，做贼啊”张辞砚被突然露出脑袋的徐彦禹吓了一跳，等那窗外客进来后，他砰的一声关上窗户，没有好气的翻了他一眼

“做贼我不敢兴趣，不过我就算是贼也是一个采花贼，不知道阿辞这朵花让不让采”徐彦禹嬉皮笑脸的抬手勾张辞砚的下巴，结果当然是把人一巴掌拍开了

“去你的”张辞砚推开徐彦禹，坐到桌子边上，自顾自的倒了杯水

“说正经的，阿辞，你是不是有心事啊，说给我听吧，我陪你聊聊”徐彦禹紧跟着坐下，伸手拽住张辞砚放在桌子上的手

张辞砚自小就习惯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自然这次也是不想要说出来的，他眼神闪躲，抽出自己的手放到腿上，飘忽不定的看上看下：“我……我能有什么心事啊，你想多了”

这话徐彦禹是不信的，毕竟两个人也相处了几天了，徐彦禹对他多少也了解了，当即说：“你不可能你这表现明显是有什么烦心事，不要憋在心里嘛，同我说说，说出来才会好啊”

“我没有心事”张辞砚永远都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什么事，因为在他的经历里，说出来便是自取其辱，会被人笑话，被人辱骂

“张辞砚，你知道你像个什么吗？像一个刺猬，把别人对你的好你全部阻挡在外界，你自己就把自己和外界隔离了，张辞砚，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想要帮你，想要和你做朋友，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说”看着那人强装镇定，满腹心事，他不知道为什么，心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

张辞砚抬头直勾勾的看着拍桌而起的徐彦禹，他欲言又止，最终低下了头，他反问：“你以为你是谁，你真的了解我吗？不要靠近我，和我走的近点的，都没有好下场，像周周那样挺好，永远对我疏离，这样你们就不会受伤”

徐彦禹一把抱住他：“你不是，阿辞，你在害怕什么？我，老温，老周，都拿你当朋友的，你在害怕什么啊，你不是一个人”

张辞砚愣住了，脑子里回旋着：“你不是一个人”，他突然哭了，哭的像个孩子：“没有人愿意陪着我，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自称闲人，是个逍遥客，其实我不想的，我也想有个家，可是我没有，天地这么大，我没有归处，老徐，你说为什么偏偏我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为什么是我啊，从小被人叫怪物，所有人都赶我，说我晦气，为什么啊”

徐彦禹这是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感受着眼泪打湿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