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你长大了就好了,长大了爱吃什么买什么,再也没有人发现你挑食了。
僻静本身并不值钱,闹中取静才值钱。
冯斌之于夏晓楠,就像是骆闻舟之于他,都是意外事故一样的运气,一个人的一生,大概只能奢求一次。
而往后看不到头的一生中,能有一点回忆已经弥足珍贵。虽然回忆有点短,但也没关系,世上所有“回忆”都是短的。
家不是讲理的地方。这是费总做人的基本原则,但凡有点鸡毛蒜皮,他永远率先认错,甜言蜜语,息事宁人,然后悔不悔改看心情。
太太平平的时候,谁不想和一家人腻在一起、老婆孩子热炕头?遇到危险的时候,却恨不能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子,无父无母、无亲朋无故旧,是光脚的光棍一条,“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我想要你。”
他这一生,不断地挥别、不断地挣扎,也不断地摆脱,他从未留恋过任何人、任何东西。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陌生的渴望攫住,平静的胸口在不动声色中起了看不见的波澜,轰然淹没了他灵敏的五官六感。
女人也好、男人也好,光鲜的皮囊都是这样脆弱,只要那一点精气神灰飞烟灭,肉体转眼就会跟着过了保鲜期。
骆闻舟这时才嗅到费渡话音里淡淡的火气,混了他身上残留的、基调低沉的木香,凑成了一对“干柴烈火”,钻进骆闻舟的胸口,狠狠在他心里放了一把烟花——别人骂他,有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居然生气了!
以后日子那么长,也许有一天会好起来……万一呢?
把所有悲剧罗列在一起,就像是灾难中死难者的碑文,又触目惊心、又冗长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