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在红瓦屋顶的边缘低头看过来,眼眸里含着光,像盛了烈阳。
那天的考官A孤身站在暴雪中,扯着手上缠绕的绷带,满是疲惫又站的板直。
他想,他见过一个光明炽热的人,靠着这个,他可以走过所有寒冬
他知道,他的大考官是个硬茬,不论看到什么、想起什么、遭遇什么,总能在最快最短的时间里让自己冷静如常。
他们之间,从不需要一边倒的安慰和怜惜。
我不是来救你的,我是来爱你的。
她也永远都记得,秦究重新以“监考官”身份归来的那天下午。
所有初始监考官和新监考官被召集开会。
她和游惑作为权限最高的两位,先去了趟主控中心。回来的时候在会议室门外的长廊上碰到秦究。
那天阳光应该很好吧……
她记得有点耀眼,透过走廊一侧连成片的玻璃照进来,亮得让人眼睛泛酸。
游惑在她身边倏然刹住脚步,盯着会议室门口的人。
而秦究在进门的瞬间朝这里望了一眼,愣神片刻忽然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
在那之后更为长久的时间里,不论记得或是不记得,对立或是同行,他们之间永远交织着爱情。
就像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变得“平静”。
如果有,那一定只存在于终老和死亡里。
?他秦究活了三十年,至少在现有的记忆里还是头一回这样。
而这种情绪来得不知缘由,莫名其妙。
明明只是一个不常想起的、在回忆里从没露过脸的人,却好像……
他等着看这一眼等了很久一样。
那个山中的夜晚,秦究拿着一张违规通知单,在风雪之中推开猎人木屋的门。
一屋子的考生惶惶不安地看着他,唯独一位例外。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在澄黄炉火的映照下,就像一捧误入的风雪。
那一瞬,距离他们分别已经过了三年。
三年,对游惑来说是眼盲时难以计数的漫长日夜,和后来独自度过的七百多天。
对秦究来说,算上考场和休息处的那些,一共有两千多天。
两千三百一十二天,他们相遇在寒风朔雪中。
以为是初见,其实是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