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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员:初瞳千凝

暮璃文社文笔部月练

小年的前一天晚上,突然梦见了他。还是好久不见的模样,但却更温柔了些。

早上起来,才察觉是一场梦。拿起手机,点开跟他的对话框,上一次的对话还是分班之前他问我要语文作业。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们之间的交集随着分班早就少的可怜。犹豫了好久,还是发了条消息,却没有指望他能够回复。

中午午睡起来,看到了那条未读的消息。

他是我高一的同桌,有着一头卷毛,长相很干净。睫毛密而长,瞳色浅淡却染着光,与他对视的时候多少带着点撩拨人的意味,神情却总是漫不经心。这样的长相很招女生喜欢,他却很少跟异性交流。以至于我成为他高一唯一的女同桌。

高一上学期期中考试完之后,我们分到了一个组,机缘巧合之下成了同桌。我们的故事便从那里开始。

我们学校的餐厅是自助餐,可以现金支付,那时的伙食还可以外带。于是身为同桌的我帮他带了半年的下午饭,现在唯一留下的画面就是阳光下他笑着向我伸出手要饭吃的样子。他还总说,奇怪,感觉每次你都能买到我从来没见过的好吃的,关键还特别好吃。于是,跟他坐同桌的每天下午,他都固定给我饭钱,让我帮他捎饭,多下的钱说不用找了,明天继续。

周围的人都打趣,说他的生活太爽了,总有人帮他带饭。他得意的笑着,可谁又知道每次带饭前他都要跟我磨好久,我才会答应,撒娇的样子和现在看着格外的欠打的模样格格不入。

他冬天很爱喝冰可乐,经常让我给他带,我偶尔才给他带一次因为怕他喝多了冰的难受,他看到我每次带回来的都是热的牛奶燕麦,挑挑眉,然后一饮而尽,说甜的也挺好喝的。

一年四季都爱打篮球,冬天还穿单裤,每次上副课,都在我旁边嘶嘶的叫,我奇怪的看他,他说,腿疼,打篮球打的,我心想活该,他说,今天又穿的单裤,还将裤腿挽起来让我看,单薄的校服裤里是比女生还细的腿。我说活该,他委屈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记得。

别的女生给的零食他从来不吃,可我高一的零食全是他消灭的,拿起来丝毫不客气。每当因为打篮球忘记了吃饭,他便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从书包掏出零食,递给他,让他小声点,别被上面还在上课的老师发现。有一次遇到别的女孩递过来的零食,他抬头看了下是抹茶味的饼干,然后愣了下,接过转手递给我,说道:“你不是喜欢?”

他其他成绩逆天,唯独英语有那么一点拖后腿,有次考完试,英语老师叫我过去,说让我监督他,他一脸的拒绝,后来又有一个同组的男生让我帮他记一下今天的英语作业,我写完以后的纸条被他抽走,挑眉看着我,“不是只负责我吗?”然后自己把纸条拿走了。

曾经有道化学题目不会,他给我讲了两遍我还是晕晕乎乎,他生气的说,笨死了,就这中考竟然还比我高。还进过年级前一百?或许是几天来的压力太过大,几次的考试成绩打压的我快崩溃,我的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旁边的组长说“你对人家女孩温柔点”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拉开板凳,坐到我旁边,用极其温柔的语气给我讲了第三遍,最后还问了一句“会了吗?”

上语文课,老师叫我站起来回答文章的感受,我愣是没说上来,下面的人都在笑,我听到他怼“有本事你来说?”

靠着身后的暖气片,吊儿郎当的模样,说出口的话却净是维护。

语文老师追求创新,让我们每人准备演讲一个有关家乡主题的讲座,被语文老师给予厚望的我却没能发挥好,被老师当众批评。我低头愣神了好久,旁边的他不停的跟我搭话,我只是敷衍的应着,直到下一节老班的课,开讲了,我还没回过神来,他戳了戳我,凑到我耳边说道,别想了,好好听课。

我计划选文,他选理,因为选文的念头是临时更改的,在放寒假之前我都还说要选理。后来也没告诉过他改文了,阴差阳错,他竟然成了全班最后一个知道我改文的人。现在还依稀记得当他知道我选文之后错愕的言语和随后的沉默,终究还是不了了之。

因为疫情,分班推迟了半年,于是我们又继续坐了半年同桌。

他高一下学期刚开始就送了我一本地理资料,说,文科也挺好的。可没想到,他却在考试前两天的紧要关头突然要了回去,美名其曰自己也要复习地理,丫的他一个理科生,复习啥。我跟他谈判了一个晚自习,因为那个地理资料上有我标记的好多重点,我还没看完。他就是不给我。后来生气我直接上手抢,他一脸委屈而惊讶,“我告诉你,你别碰我啊,还没女生碰过我手呢,卧槽,你这个女的憨凶残”最终,我不小心抠破了他的手,察觉到他有点生气了,我放弃挣扎,还觉得有点愧疚。当晚还给他发了个道歉短信。

结果第二天地理考试前二十分钟他穿越两栋教学楼,三层楼梯,一个个教室找我,给我送教材帮,可是我当时正好不在,他就给我们班跟我同一个考场的女孩了,据那个女孩说,他说让我好好考试。我以为是他看到了我的短信,结果考完回教室,我问他,他说他手机没电了,昨晚就没开机,我很奇怪他为啥还要给我送,但终究还是没问出口。我将教材帮还给他,他笑了笑,推给我,“本来就送你了,你拿着吧”

现在高二,文理分科了,我们俩阴差阳错又分到了同一层,两栋教学楼挨着,因此也经常见面。每次打招呼的方式都是他看着我,下巴微微抬一下,朝我打个响指,然后微微笑一下勾起嘴角。同班的同学还曾问我那是谁,挺会撩的,我无奈的笑笑,说是以前的同桌。

再后来,他成了别人的男朋友,有了自己的对象。对方跟我们都是一个初中的,彼此还算认识。他曾跟我说过他谈恋爱的细节点滴,我笑着为他出谋划策,心里的难受却只有自己知道。那一刻才发觉,原来这就是暗恋的滋味。

高二的运动会,我跟他同作为运动员代表各自的班级参加比赛。他报的男子4×100,比赛先开始。我去候场前,偷偷走下看台站在跑道边,看着他。他是最后一棒。

听到后面的声响,我回头,看到了他的对象被另一个女孩也拉了下来,两人站在离我五米处的同一条线,看着同一方向。她看向我,我微微一笑,算打过招呼,然后默默离她们远了些,在终点的旁边等着他跑过来。

哨声响起,本来就有运动天赋的他发挥超常,以压倒性的胜利夺得第一名。短短的1分钟,我的耳边充斥的只有许许多多女生的尖叫声,热烈的喊着他的名字,可我却连句加油都不敢喊出来,不知是害怕被谁发现,我全程笑着看完他比赛,然后悄悄转身离开。

轮到上场前,我碰到了下场换鞋的他,他看见我,笑了。问我你也参加比赛?我点点头,答道4×400,他说加油。我打趣似的问道,刚才跑步好多女生在旁边喊你的名字,你听见了嘛?他笑了笑,说跑得太快,什么都没听见。

回忆太过纷杂。我尽力去寻找那些他不作为主角发生的故事,却发现我高一的所有回忆都有他的参与。我根本不是在努力忘掉他,而是在拼命寻找他。

闺蜜说,把他忘了吧,他不配。我笑着点点头。

从今往后,再也看不到他上课时趴在桌上睡觉的模样,

再也不用帮他放风,等老师看过来的时候再将他叫醒。

再也不会在上晚自习的时候跟他一起带着耳机,听《想想念念》

再也不会跟他一起相对而坐,共进下午饭,听他笑着说“吃那么多也不见你胖”

……

突然间的释然,我喜欢的也许不是他,而是那个我想象中的,把他所有的优点放大了的他。对于他的回忆只剩下美好的部分,以至于似乎忘了曾经他是如何讽刺我的成绩。把年少的所有喜欢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其实他根本就没那么好,不是吗?

我想现在就挺好的,从此唯一的交集就只是校园之内偶尔的碰见,点头的打招呼罢了。

一切都结束了,愿我们的未来都能安好。

献给年少时期所有有过暗恋情结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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