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小心翼翼

上午有了经验，下午的拍摄很是顺利，早早的收了工，孟鹤堂还未换下西装，抿嘴看着九良笑，笑意浅浅的：“这西装穿上真显精神!怪不得秦霄贤喜欢!”

九良点点头，冷风吹过窗子，许是没关紧冷的孟鹤堂打了个哆嗦，刚刚忙于拍摄，急得他焦头烂额，一时没注意冷暖，直到放松下来才觉得冷“精神是精神，就是太冷了！”

九良看着孟鹤堂冻的通红的手，清澈的眸子里多了一丝异样，刚过冬天，屋子里的炉子都还燃着，孟鹤堂穿的单薄，本身身子就不是很好，不免让他有些担心，他从椅子上站起，刚想去摸孟鹤堂的手，自己却停了下来，担心的问候也没问出：“你……”

孟鹤堂一脸疑惑“什么?”

九良垂下眸子，他多想多想回到从前，而此时见面却欲言又止，是他先弃了他的，不告而别，又有什么资格提起过去“无……无事”

女商人满意的看着照片，听见孟鹤堂的话，立马会意将早已准备好衣服，让人呈了上来。

那是一件灰色绒毛大氅，配上这西装让孟鹤堂不免想起秦霄贤的故居“上海”那个摩登闹热的大上海。

北平是个文艺的古城，与上海的闹热不同北平幽静清雅，古朴的王孙宫府富丽堂皇，青砖石瓦都是那浓郁的古都味。

孟鹤堂向往上海，向往那个与北平截然不同的上海，周九良看出孟鹤堂眼里的期许，垂下了眸子，他想知道孟鹤堂心中期盼的是什么，可三年改变的太多了，他也错过了孟鹤堂太多，张口问吗？

他又怕孟鹤堂找他仅仅是为了三弦，他贸然开口又害怕是自作多情，思索半天竟是连头都没敢抬一下，躲避着孟鹤堂的眼神，他害怕多说一句，孟鹤堂就会不开心，就会再不找他了，没有了三弦，他在孟鹤堂心中又能算什么呢，没了三弦，他又如何和身份能和孟鹤堂走在一起。

他的戏上到军财阀政客，中经学者名人，文士美女教育家，下而至于负贩拉车铺小摊的人，哪位不爱?而他的工作却连天日都不可见。

两人走在街上，分别之际，孟鹤堂鼓足了所有勇气揪住了九良的袖口一角，孟鹤堂显得不知所措，语气中似又带着恳求：“如果……如果我只是为了你的三弦。”

九良心下一震，抽回手：“别说了!我……我先走了”他确实害怕，害怕孟鹤堂会冰冷的告诉他，说他们不是一类人!没了三弦他什么也不是!五年前孟鹤堂是因为三弦才与他一起，寻他三年亦然是因为三弦。

孟鹤堂看着九良走的决然，心就像坠着一块巨大石头，一直向下坠，直到吞没于无底洞，消失在那黑暗中。

他俩这一别也是两月未曾遇见，九良以为自己没资格与孟鹤堂说话，孟鹤堂以为九良早已不愿见他，九良怕孟鹤堂只是因为三弦才与他亲近，孟鹤堂怕九良再次消失。

杨府杨老爷子七十大寿，他爱听戏便请了鸿福班，师姐又想知道杨九郎的八卦，便应了下来，孟鹤堂还能如何，毕竟是自家师姐只能去了。

杨家这次办的甚是风光，请了不少名流、学士，比起上次要更热闹一些，门前的杨六梁迎着客，看到孟鹤堂笑脸盈盈

“呦，孟老板来了，我这可都盼着您的戏呀，哎呦那滋味想了我几个月，这次总算是能听着了!”

孟鹤堂与之握了握手，笑着回应：“老爷子近来可好?”

杨六梁脸色稍钝：“好，身子骨很好!”

孟鹤堂也不再多说，心下有了猜测，这老爷子身子骨好，心怕是不好，也是好好的儿子本想欢欢喜喜与陈家联姻，却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

师姐给孟鹤堂小心的画着眉，捧着孟鹤堂的脸左瞅瞅右看看，一脸羡艳：“啧啧啧，真好看小娇娇要是生为女子，那秦三爷还真不一定能挡得住那些名流政客。”

“若是我不愿，他们强我，那也只能算是衣冠禽兽!”

师姐无奈的撇撇嘴，想起没有秦三爷护着前的鸿福社，那才真真的……是她的噩梦，若非九南，这世间便不能有鸿福班了，好在都过去了，只是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想起那老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