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酒精

约瑟夫想为自己辩驳，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任由伊索将自己脸上的妆容卸去，然后感觉到什么冰冰凉凉的液体被抹到了脸上，接着的就是一些细微的痛。

视线微微下移，约瑟夫看清了伊索手上拿着的瓶子，是一瓶酒精。

“好了，小伤而已，不影响下午的拍摄。”盖上酒精盖子，伊索将手上的棉签投入最近的一个垃圾箱，发现约瑟夫没有动的打算，拍了拍对方的头，“走吧，午饭时间，知道你吃不习惯人类的食物，但还是得做做样子的。”

抓住伊索的手，约瑟夫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环住对方的腰，一头埋入伊索的肚子：“疼。”

不对劲。

伊索看了看四周，卸妆完毕的人已经去餐厅了，等候的人正三两个的集中在一起聊天，这里几乎没人会注意到，约瑟夫没必要用这种几乎是撒娇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这中“和睦”是做给外人看的，完全不是两人的相处方式。

眯眼，伊索正打算将人推开，却发现自己力气根本不够，拍了拍约瑟夫的后脑勺，伊索轻轻叫了几声：“约瑟夫，放开，我得去吃饭了。”

人没应。

“喂？喂喂喂？？？”

这可就有点尴尬了，伊索扶额，转了个身，想蹲下却无奈的发现自己的不是一般的细，想蹲下后脱身或者直接将腿从约瑟夫用手臂圈出来的圆中弄出来都有点不太现实。

真操蛋。

最后伊索还是转了回去，拉了根椅子垫着腿，玩着手机等约瑟夫醒来，等到了所有人都前往餐厅，等到了艾玛饭后前往玫瑰园路过这，等到了玛丽过来检查拍摄设备。

将所有设备都检查了一遍的玛丽发现两人一直保持着这动作没变过，有些好奇，摇着扇子上前：“德拉索恩斯先生，卡尔少爷，您两位这是……？”

伊索将头转向玛丽，一脸的看淡生死：“他忽然就这样了，也不知是怎的了。”

“唔……”玛丽歪头想了片刻，“德拉索恩斯先生先前做过什么不太一样的事情吗？”

做过什么？

想起最开始的那声疼，伊索把刚才放到化妆箱中的酒精又拿了出来：“他脸上有一些伤口，我用酒精给他消毒。”

玛丽接过瓶子，打开瓶盖，手在瓶口上方扇了扇，将鼻子凑近，“噗嗤”一声笑了，把盖子盖上，将酒精递还给伊索：“哎呀呀，想不到德拉索恩斯先生这么厉害的个人，竟是载在了卡尔少爷手中。”她用扇子点了点盖子，“这个呀，可不是普通的酒精，虽然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弄出来的，但是这东西却有着能让有实体的魔物陷入沉睡呢。”

眨眨眼，玛丽用扇子捂住嘴，朝着门口走去：“用的量越多，沉睡时间越长，放心吧，卡尔少爷，德拉索恩斯先生很快就会醒的。”

这酒精是杰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据说是永远不会过期，而且医用效果棒的很，伊索之前摔过几次，清理伤口用的都是这个，效果确实比市面上卖的好得多，想到这次拍摄可能会出现受伤的情况，他就给带过来了。

玛丽的话不知有几分是真，但伊索心中还是一沉——杰伊哪来的这东西？他知道这东西对非人类有这种效果么？

一时间本该是最熟悉的人让伊索感到有些陌生，他总觉得杰伊知道些什么，却不懂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老实说，这感觉并不好。

那种全世界都知道一件事就作为事件中心的自己一直蒙在鼓里的感觉，很糟心，即使知道杰伊必定是为了自己好，可伊索还是忍不住有些埋怨，最后这埋怨都变成了自嘲。

伊索·卡尔，就你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废物，知道了又能怎样呢？是整日整日的担心自己哪天会死还是像个有中二病的少年人一样以为自己能拯救世界？

得了吧，地球没了谁照样转。

察觉到约瑟夫动了动，伊索拍拍他的肩膀：“喂，醒了没？醒了就放开我，我去睡个午觉。”

约瑟夫松开手，靠在椅背上，揉揉眉心：“你给我用的什么东西？”

举起手中的酒精瓶给约瑟夫看，伊索打开盖子凑到约瑟夫鼻子下面：“忘记哪里来的了，反正玛丽说能让你们非人类陷入昏迷。”他顿了顿，还是决定关心一下还没恢复状态的约瑟夫，“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脸上有点辣。”

他的脸是看不出什么不对的，还没被毁容，伊索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上前扶起约瑟夫：“走吧，先回去，等我出去就把这东西扔了。”

“为什么要扔？”

伊索一脸莫名：“这东西对你有害我难不成还得留着？等着哪天直接一瓶子给你灌下去让你再睡个几百几千年？”

“里面的东西对我来说只能作用一次，既然你已经对我用过了那我的身体就会产生对这个免疫的机制。”约瑟夫拿过瓶子，倒出一点在自己手掌心后还给有些慌张的伊索，“你看，我现在没事的，你留着吧，以后也能用来防身。”

“用不着用那种表情看着我，毕竟我哪能一直守在你旁边是不是？”

这倒是很有道理啊。

伊索点点头表示了解，回房后就好好休息了一下，睡醒继续守在片场。

剧本原定是治愈风，可现在的剧情走向却有些致郁了。

伊索看过剧本，知道那半血族和小队的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得面对各种各样的居心叵测之人。

上午的拍摄进行到了队长“跌落”花丛，其实并没有，因鲜血而失去理智的半血族在队长的身体即将触碰到花丛的那一刻两人捞了起来，刀光血影间那四个雇佣兵皆成为了玫瑰花的养料。

中午伊索因为约瑟夫的事没来得及吃上饭，睡眠也不够，这下脑子昏昏沉沉的，竟然又靠着椅子睡着了。

梦中的伊索还是身处那个奇怪的地方，像极了欧利蒂斯，却又有些诡秘。

他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好像能在为灵柩中的人偶上妆时控制这具身体的手指头，还没来得及欣喜呢，结果“约瑟夫”忽然凭空出现在自己身后，挥刀过后，背后的疼痛格外强烈，而“他”也是直接倒地，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