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询问

伊索这边的动作杰伊不可能没注意到，然而他还开始散发老父亲的慈爱伊索就很干脆的转头，一脸冷静：“脚抽筋了，没事，不用问。”

其实很有事，血液的流出一直不停，约瑟夫像是报复一般下口又中，伊索现在已经开始一阵眩晕，冷静不过是强撑着，还好杰伊只是点点头后继续看文件，没再分心。

把头转向另一边，伊索用能自由活动的手撑着下巴，合眼，压着心底的那股不适，可流失的似乎不止是血液，还有体温。

后背阵阵发凉，撑着下巴的手也越发冰冷，伊索甚至觉得现在自己的体温已经降到了和那只蝙蝠一样的地步。

这种感觉很不妙。

过去的一个月里失血到暂时休克的情况不是没有，但当时都是在家中，不会有人发现不对，可这是办公室里，杰伊就坐在不远处，只要他现在稍微将视线移过来就能发现伊索的情况。

该说还好那蝙蝠还知道什么叫懂事么？

就在伊索差点当场凉凉的时候，约瑟夫终于停下。

这时候要是不踢他一脚伊索都不会甘心，谁知道他脚边一阵风过后直接一脚踢空，简直憋屈得不要不要的。

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伊索还是觉得晕的不行，只撑了片刻就晕了过去。

他脑袋和桌面碰撞的声音有些大了，杰伊侧头，叫了两声，发现人没应，有些担心，起身准备看看，座机便忽然想起，犹豫片刻，杰伊还是决定先接起电话：“什么事？”

前台甜甜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总裁，有位自称是您弟弟的人找您，他说他叫做约瑟夫，您看……”

约瑟夫？他来做什么？

电话那头还有一些细微的讨论声，大多都是对约瑟夫颜值和气质的夸赞，杰伊用笔在文件上点了点，说到：“让他上来。”

约瑟夫不是一个人上来的，隔着老远杰伊都能听到菲利普那嗲得能让人抖落一身鸡皮疙瘩的声音。

他刚才看过伊索的情况，怎么叫都不醒，体温低得不行，面色苍白得一批，像极了一个月前自己回到家时看到的场景，心情简直不要太沉闷。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菲利普笑的跟朵春天到了的花儿一样，杰伊心底的沉闷瞬间变成暴躁，在菲利普还未踏入办公室前便是一声冷哼：“菲利普，公司不养闲人，你不去顾着自己的艺人，到处乱跑算什么？”

菲利普视线移到盖着杰伊外套的伊索身上，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您眼前那个好像比我还像闲人吧？”

“话不能这么说的，史密斯先生，”约瑟夫踏入办公室，转身对着办公室外的菲利普，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容，“伊索是杰伊的儿子，现在还不算是公司的人，他只是来看看自家父亲工作的地方，可能累了，歇息一下，可不能说是‘闲人’，史密斯先生，您说对不对？”

他这一笑醉了菲利普的心，后者捂着小心脏一个劲点头：“是这样的，那我就先去忙了，毕竟手上有几个大明星还在等我帮他们处理事情呢，德拉索恩斯先生，再会。”

“再会。”

待菲利普离开，约瑟夫关上门，转身换了一副表情，眉眼间皆是苦恼：“这位先生有些热情过头了呢。”

“嗤——不用管他，花孔雀一个。你怎么来了？”

约瑟夫上前，先是揉了揉伊索的头，而后回答杰伊的问题：“伊索出门前让我好好呆着，但家中毕竟是有些空的，一个人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难受。”他垂眸，一抹黯然出现在俊朗的脸上，“您知道的，我之前……一个人太久了，习惯了难得的热闹，再次独自一人，心中难免……难免……”

他这一手“无声胜有声”用得极好，非常完美的诠释了一个孤苦伶仃好几年，接近奔溃时看到阳光后贪恋那抹温暖的年轻人。

杰伊并不是什么人都会捡回家，对约瑟夫的来历他当然有怀疑。

但是……

［“啊？我吗？”约瑟夫低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其实也不算很可怜吧……父母很久之前就不在了……工作……前段时间也因为反抗老板丢了……”

明明是个成年人，现在却低落的像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因为过得很失败，想看看，有没有谁能接受我这么失败的一个人，没有的话，可能就找个地方用一种算得上美好的方式离开世界了吧。”

“嗯……啊……抑郁症吗？没有认真的去看过心理医生，虽然之前过的很好，但是自从家里破产之后就没再接触过上等人士的人了。”

“什么？您要……带我回家吗？没关系，就算只是作为您儿子的陪玩，我也会很用心的，毕竟……毕竟这也是我活下去唯一的意义了吧。”

“请您放心，我会在尽量在他面前藏起所有的负面情绪的！”］

杰伊还记得见到约瑟夫的时候，这个人就是真的说的。

很可怜的样子，很需要帮助的样子。

所以，心软了。

摆摆手，杰伊递给约瑟夫一张卡：“密码是伊索的生日，我跟你说过的，带他去医院看看，好像是缺血。”

“好。”约瑟夫点头，眉眼间的抑郁散去些许，有些怜惜的抱起伊索，对杰伊点点头，“那我带伊索去医院了，再见，卡尔先生。”

出了公司，约瑟夫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伊索扔到地上，蹲下咬破手掌，将流血的手塞到伊索口中，发现这人昏迷着没办法咽下去，有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自己含了一口血亲自喂给他。

于是伊索醒来的时候就是感觉一阵窒息，当发现自己被“强吻”后有些怀疑人生，差点没再次晕厥。

约瑟夫起身后伊索的第一反应就是猛擦嘴唇：“请问你是不是变态，好歹我也是你‘侄子’什么的，打一棒子喂颗糖这种事情做的要不要太顺手？”

这明明是控诉约瑟夫之前咬自己，见他皱眉，伊索以为他还记恨着自己踢了他，刚翻了个白眼准备来一个毫无诚意的道歉，谁知道这蝙蝠脑回路清奇，下一句就是：“你居然说我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