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等着奕儿

　　云子初第二天中午才回来，仆子手里捧着云子初脱下来的外袍，冉慕彤远远看了一眼，那是云子初进宫探望才会穿的九皇子朝服。

　　“娘娘。”

　　百里薇走来，目光停在云子初身影上就收不回来。

　　“能不能别叫我娘娘，百里，叫慕彤就好，”她都听烦了，“真的不用这么拘礼，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就像旖珊。”

　　“珑长公主的孩子应该已经出生了。”

　　“嗯，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回头我找师父打听一下。”

　　“慕彤，你脖子上的是？”

　　冉慕彤慌忙捂住荣华留下的吻痕，又还是被百里薇看出来，收小声音问她，“公子来了？”

　　“昨晚在我房里。”

　　“我们回房间。”

　　百里薇拉她回房间，顾不上再看看云子初，把她的房间细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然后就重新给她梳发，只挽一个小小的发髻，留出更多的头发垂披着，遮掩吻痕。

　　荣华每晚都来，百里薇就每天都要检查她的房间，云子初也很少来看她，有什么话想跟她说，就叫仆子来请她去书房。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云子初送来一套礼服，明天带她去见简雪兰。

　　冉慕彤没有拒绝，简雪兰病情好转，她打从心里为云子初高兴，荣华夜里来，听她说完又臭着一张脸。

　　被窝里，她挤进他胸口，“不要生气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我去见见师父的生母也是应该的。”

　　“我没说不让你去。”

　　“可你就是不高兴，要不要我掌灯拿来镜子，瞅瞅你现在的脸色有多臭？”

　　“有条小路可以绕到后山，我已经探熟了，你有机会就支开云子初，我带你和百里离开这里。”

　　“百里肯定不会走，就算我们狠心强行带百里离开，你身上的毒的也还没有解，我们拿不到解药，离开后怎么办？我不在望月台，师父不一定还会给你抑制毒性的药。”

　　荣华的气色好转了许多，毒性有效抑制住了，不再消耗他的元气。

　　但傀儡蛊的毒必须解。

　　荣华说：“国师在琢磨云子初给的药，我来找你之前已经琢磨出些眉目，可以仿制有同样作用的药丸。”

　　“琉璃刹呢？有没有琉璃刹跟你来？”

　　“有，一百名，我都安排好了。慕彤，我们先回荣国，章明欠你的，我一定让章明加倍偿还，但需要你给我时间。”

　　“我想亲手杀了章明。”

　　“不要，我不希望你的手沾血，沾章明这种肮脏的血。”

　　她心里一酸，在他怀里吸吸鼻子，不让眼泪掉下来，“好，我听你的。”

　　“百里不愿走，要留下便留下，感情的事我们帮不了百里，我也不希望百里这辈子像迎雪一样，因为我，不知道还能追求什么。”

　　“我们回去的时候，去迎雪坟前祭壶酒。”

　　“嗯。。”

　　他吻吻她额头，明天她随云子初进宫，今晚他就不动她了，让她好好睡一觉。

　　冉慕彤一觉睡到大天亮，荣华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经走了，她换好衣服，坐等随云子初进宫。

　　她穿着精致华美的礼服，百里薇细细给她上妆，云子初来接她时，不禁恍惚了一瞬间，视线里那个明艳动人的女人，将来的某一天能成为他的妻该有多好？

　　百里薇先行告退，在眼泪掉下来之前，明明就在云子初的视线里，但能让云子初目光停留的人不是她，一直不是。

云子初给冉慕彤备好软轿，绕行山路下山。

冉慕彤留意着荣华给她提过的岔路口，就在这条不用爬一千来层台阶的山道上，从岔路口拐进去就能绕到后山，也就是丹阳阁的背面，虽然还是有机关陷阱，但没有黑衣人巡逻。

　　荣华还说过下山的小路十分隐蔽，不是人为开劈出来的，而是野兽捕猎踩出来的。

　　时节已经入冬，野兽不再出来捕猎，因此有才能平安通过。

　　她和荣华就要在入春前离开，否则瞒得过云子初，也会被野兽吃进肚子里。

　　延路林子里时不时传出有规律的鸟鸣声，她听出了来，是琉璃在暗示她，他们和荣华在附近跟着。

　　马车里没有琴，她就管云子初要来青玉的笛子，吹响那首叫《徒》伤的曲，她不太精通吹笛，但也不至于吹不出调。

　　鸟鸣声时不时穿扬进笛声里，她躲在马车里笑了，充满跟荣华一起回荣国的希望。

　　——

　　简雪兰病容憔悴，病势有了好转，又因病痛常年折磨，身子骨还十分虚弱。

　　云子初喂简雪兰喝药，对简雪兰说，“父皇默许孩儿接母亲去丹阳阁休养，只是孩子儿不能表现出急切，被皇兄们发现了又会从中作梗。委屈母亲再宫里多住段时日，孩儿保证，不出一个月就接母亲出去。”

　　简雪兰含泪点头，唤了声云子初真正的名字，“奕儿，你回来了，我在死之前还能见到你，别的我都不求了。”

　　“母亲放心，我已经回来，就不会再让母亲在宫里受罪。”

　　“好，我好好养病，等着奕儿。”

　　眼泪淌出简雪兰的眼角，云子初合着衣袖为简雪兰轻轻拭去，跟简雪兰介绍说，“母亲，这是慕彤的，我的…我在荣国收的女徒弟。”

　　冉慕彤上前给简雪兰揖个礼，简雪兰连忙对她说：“不用客气，好孩子，来，坐到榻边来。”

　　云子初去洗药碗，她坐到榻边陪简雪兰说说话。

　　不难从简雪兰的话里听出来，云子初以前来探望时就跟简雪兰提过她，但简雪兰知道的不多，简雪兰最想了解的也不是她的身份，而是云子初在荣国的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她挑开心的说给简雪兰听，小时候经常跟云子初下河抓鱼摸虾，简雪兰边听边笑，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红润。

　　云子初洗完药碗回来看见，母亲这间小小的屋子里仿若有一缕阳光，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她在哪里，哪里就充满暖意。

　　云子初多留了一会，陪简雪兰吃完午饭才走，下回来的时候就是接简雪兰去丹阳阁的那天。

　　“哟，这不是我们的九皇弟吗？”

　　“还真是的，九皇弟哪里寻得这么漂亮的美人儿？”

　　“我赌一锭金疙瘩，美人儿是荣皇后。”

　　“真的假的，九皇弟艳福不浅。”

　　云子初的四位皇兄就像约好似的，刚从简雪兰那出来，四位皇兄就把云子初和她堵在宫道上。

　　云子初不想理会，绕开就走，四位皇兄又有说的了。

　　“不是在宫里长的，果然没有教养，见到皇兄都不知道要行礼。”

　　“二哥，不要跟九弟生气，九弟美人在侧，肯定急着回去关上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舍得把时间浪费在你我身上。”

　　“九弟，荣皇后是凤凰天命，可惜你不是荣华那样的嫡长子，你得到凤凰天命也得不到我大恽的皇位。”

　　“听说简雪兰当年生下九弟后怕被人暗害，就把九弟藏在马桶里，足足藏到九弟满月。马桶是什么？装屎尿的，九弟你可真不容易，哈哈哈哈——”

　　“我也听说当年的事是简雪兰不要脸勾引我们父皇，这才有了我们在马桶里满月的九弟。”

　　冉慕彤听见云子初的拳头握得咯咯响，极力忍耐着污言秽语，不能将这些皇兄一朝扳倒之前，云子初不会亮出打磨多年的利剑。

　　“慕彤，我们走。”云子初说，但她停下了脚步。

　　她转身看向这几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皇子，云子初在忍耐，但她可以帮云子初出口恶气先，“原来这就是恽国皇子的风范，一人二个德不配位，我这大荣皇后就替你们的父皇母妃好好管教管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