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
冉慕彤拿手贴贴荣华的额头，他没发烧呀，在说哪门子胡话？
他和她孩子都有，没必要扯这些爱不爱的，她又不是不想把孩子生下来。
“娘亲等着尝蜜饯，我先去娘亲院里了，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踏踏实实睡一觉，吃晚饭的时候我来叫你。”
她从他怀里挪出来，这就要走，当做没听见他在胡说什么，他得了她一个吻，她不追究，这事便翻过去了。
可是荣华不让她走，握住她的小手手与她十指相扣，“爱上我太难了吗？”
“我不想和宣思恬苏妃她们一样，因为爱上你，容不下得你欢心的女子，成天算计这算计那，把你一并算计进去，不惜给你下药。”
“你还可以换种方式爱我。”
“像母后爱父皇那样？”
“嗯。”
“那就不用了，我已经很贤惠，从不干涉你宠着谁，我也不争风吃醋。”
“你知道牛是怎么死的吗？”
“啊？？”
他脑子真病了？突然问她这么个问题。
她哪知道牛是怎么死了，就敷衍他说：“不是累死的就是被人宰了。”
“牛是听琴被吵死的。”
“呵呵。”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琴声怎么可能把牛吵死，对牛弹琴，牛根本听不懂，只会累死弹琴的人。
她抽回她的小手手，给跟他笑一个，她就先走了，娘亲等着尝她做的蜜饯。
荣华退坐到榻边，托着额头叹气，唉……
心好累。
但是无论如何，都要让孩子平平安安来到这个世上，有孩子就能拴住她，以后来日方，终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
云子初回到皇都，刚在戏园子住下，整理好衣物，荣华就到了。
“殿下。”云子初行礼，看出荣华有些憔悴，“国事繁忙，殿下要多注意休息，劳逸结合方是长远之计。”
荣华递个目色给逐风，逐风会意，这就请后院里的人暂时回避。
云子初见些这般，“殿下有事找我？”
“本宫已派人去接冉晴紫，以后冉晴紫交由本宫看管。”
“我朋友将晴紫照顾的很好，除了自由，冉晴紫一概不缺。”
“本宫的安排自有本宫的原因，这么久也是辛苦你了。眼下局势复杂，暗箭难防，冉晴紫由本宫看管，大夫人和慕彤就能多一分周全，你也能从整件事里前提抽身而退。”
“殿下是如何发现慕彤的？”
“本宫一直怀疑她不是冉晴紫，相处这么久，发生了那么多事，对比冉晴紫的所做所为，越发不像是冉晴紫本人，这在这个世上，能与冉晴紫长得一模一样的，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后院里的小石桌，云子初先生坐下，犹豫后，将替嫁的前前后后说与荣华听，荣华关心的又不是这些。
“本宫想知道这十二年间，她是怎么过的？”
“慕彤一直住乡下，时节好时，我带彤四下走动，游历山水。日子平淡了些，但有大夫人接济，慕彤过得还不错，没遭什么大罪。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所幸求医及时，不到一个月就痊愈了。”
“她手背上的刺青是你给她重新刺成紫色的？”
“是大夫人。”
荣华一直用冷峻的目光审视着云子初的表情变化，云子初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丝表情变化，君子坦荡荡般无畏回视。
荣华继续问：“她知不知道你是丹阳阁老阁主的徒弟？”
“不知道，大夫人也不知道，大夫人只知道家师是恽国人，当初正是因为荣恽两国战势紧张，家师狠不下心带大夫人走，在两国战火中艰难求生，大夫人才会最终嫁进了冉府。”
“你最好不要是恽国的探子，她不希望本宫杀你。”
“殿下若只待慕彤一人好，我就只是慕彤的师父。反之，知道会死在殿下的青锋长剑之下，我也义无反顾，带慕彤远走他乡。”
“她已经有身孕。”
荣华故意试探云子初对她有多深的情感，云子初听完，没能管住失落之色染进眼里，即便只流露了一瞬之间，也还是被荣华发现了。
荣华说：“你不为恽国利用她伤害她，本宫就不会禁止你与她保持师徒间正常的往来。本宫的妻儿不需要你保护，只因她在乎你这位师父，本宫不想看见她为你难过流泪。”
云子初没有再说什么，侧开脸回避荣华的目光。
荣华最后说：“你在她身边十二年，如果为的是利用，本宫不会杀了你，但本宫一定会灭了丹阳阁，因为是丹阳阁把你变成为达目的连女人也欺骗利用的小人。”
——
荣华回东宫后，没有跟冉慕彤说云子初已经在皇都了，只要让她出宫玩一天，给她一个惊喜。
他也不打算告诉她与云子初说过什么，云子初是什么样的来历，有可能带着什么样的目的，以免扰她烦忧，寝食难安。
戏园子里，冉慕彤看见云子初，高兴坏了，跑上去给了云子初一个大大拥抱，“师父，好想你。”
“师父也想你。”
“这次回皇都就不要再走，我让荣华给师父道歉。”
“不用了，这件事我没有放在心上。”
云子初边说边往后退了退，刻意拉开距离，冉慕彤觉出云子初并不似她这般高兴，还有些躲闪她的目光。
“荣华来威胁过师父？？”
“没有，真的没有，真的不用殿下道歉，是我考虑不周，不劝着你反而要带你走，不顾大荣皇室的颜面，不顾太子殿下的处境。”
“荣华不给师父道歉，我就不原谅他。荣华这几日有些忙，我瞅着哪天合适，等荣华忙过了，就带他来给师父道歉。”
“殿下身份高贵，我一介平民承受不起。”
“错了就是错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荣华对师父下那么重的手，就是荣华的不对。”
“都过去这么久了，不提也罢。”
“可是太委屈师父。”
云子初抬抬手，似小时一样揉揉她脑瓜子顶，但是手抬到一半又放了下去，“你一个人出来走动，殿下一定担心，就先回去吧，日后有机会，师父来宫里看你。”
冉慕彤越发觉得云子初有点不对劲，水都还没喝一口就在催她回去，与那个鼓励她支持她追求自由的师父不太一样。
而且细看下来，云子初瞳光黯淡，不是长时间赶路的疲惫，而是求而不得的那种失魂落魄。
领师父去百里薇那坐坐，听百里薇抚上一曲，师父的心情说不定能舒畅些。
百里薇意外，太子妃就这样领了外人来。
虽说云子初是太子妃的师父，但在仙不舍里，只有殿下的人才是自己人。
“这是仙不舍新酿的酒，云少侠，请。”
百里薇备来酒水小菜，抚了一曲助兴，云子初淡淡提不起兴致，只出于礼节尝了杯酒。
走的时候，冉慕彤要送云子初回小茶馆，云子初叮嘱张成多加小心，一定要送她平安回到荣华身边，云子初就一个人先走了。
百里薇看着云子初穿走在行人中的孤单背影，问冉慕彤说：“云少侠一直是这种性子吗？”
“不是的，师父以前很随和健谈，也喜欢抚琴。这次回皇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师父怪怪的。”
“许是云少侠志向高远而又无处施展，心中有些苦闷。”
“我回去跟荣华说说，给师父找一个适合的差事，我师父很厉害的，没有我师父不懂的东西。”
“娘娘可以试着向殿下举荐云少侠，殿下正是用人之际。”
可是……
荣华爽快答应给云子初找个差事，在史书院编撰文史书册，云子初又推辞了，在皇都城南买下一处清静的院子，准备开办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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