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下场

不管苏云心往哪里走，柳菲儿都挡在她面前。她有些不耐烦了，“菲儿姑娘，如果没事，请不要挡住奴婢的去路。”

“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挡着你了？这条路是你的吗？”柳菲儿嚣张跋扈。

苏云心叹了口气，实在很厌倦和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奴婢还有事请要做，请菲儿姑娘让开。”

“你要我让，我偏不让。现在大王这么宠我，而你不过是一个失宠的奴婢，能把我怎么样？”她高扬着下巴，美丽的脸上满是令人厌恶的嚣张。

“我从来没有想过怎么样，倒要问问菲儿姑娘，你想怎么样？”苏云心也恼了。她的脾气向来很好，但不代表她会任她欺负。她的行为已经越过了她的底线，她忍无可忍了。

“哈！一个小奴婢，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不要命了吗？”柳菲儿面色狰狞，冷笑一声。“不过看在大王宠我，我心情好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但你得跪下来，说娘娘，奴婢知错了，求娘娘饶了奴婢的狗命。你说了，我就让你过，怎么样？”

苏云心别过脸，懒得理她。

“你什么意思？你瞧不起我吗？”来自青楼的女子，总是比较敏感的，更何况是被人捧惯了的柳菲儿。在她看来，苏云心是在嘲笑她身份卑微，不配当王妃。

“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姑娘多心了。”

“你嘴上说没有，但我知道你就是这么想的！哼！我是出生青楼又怎么样？不是照样把大王哄得服服帖帖的？不像你，妄想能独占大王，最后却成了小奴婢，真可笑。”

苏云心觉得她的声音实在刺耳，比夏天的蚊子还要烦。一个女人能够没素质到这种程度，也算令她开了眼界。

等她连枪带棒地唠叨了一大堆，她才淡淡地应了句。“娘娘说完了吗？奴婢有事情做。”

“你……”她应该很生气，羞愤地大哭大叫才对，怎么这么平静？她根本没有听她说话吗？柳菲儿恼羞成怒，抓起她的头发。

“啊……”苏云心痛得龇牙，拉住她的手。 “快放开……”

柳菲儿将那张凶恶丑陋的脸贴到她眼前，恨恨地说：“别以为大王心里还有你，只要我想，一只手指都可以捏死你。”

她嘴上恶狠狠，但碍于独孤擎还在乎她，不敢对她做什么太过分的事。

“以后给我小心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罢，她甩开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苏云心瘫坐在地上，头皮上的刺痛一只传到心里。她鼻尖一酸，忍不住落下来了，嘤嘤低泣。

独孤擎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眼中的怒火变成了心疼。刚才，柳菲儿对她动手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冲上去将那个女人剥皮拆骨，好好保护她。

可是，他不能。他不允许自己再为她心痛，他必须远离她。

入夜后，独孤擎没有像往常那般传唤苏云心，也没有上床，柳菲儿不禁有些奇怪。她披着薄纱走到他身后，双臂缠住了他的腰。

脸贴上他背脊，娇声问：“大王怎么了？一个晚上都不理菲儿，菲儿好寂寞。”

独孤擎对她厌恶至极，正想松开她的手，又停住了，眼中隐隐透出一股寒意。他转身，邪气地捏起她的下巴，“怎么？没有男人，欲求不满了？”

“大王说什么呢……”柳菲儿脸颊绯红，娇羞地捶着他的胸膛。美人如花，声音酥麻，换作其他男人，可能早就把持不住了。但独孤擎只觉得她的声音，很刺耳。

“告诉本王，你想本王独宠你一人吗？”

“当然想。”柳菲儿忙不迭答道，内心雀跃，难道他的意思是……

“为什么？”

“哪有女人不希望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如果大王宠爱菲儿，菲儿就能当王后了。”

“后位对你而言很重要？”

“当然！天下哪个女人不希望当皇后，母仪天下。”她眼中闪动着野心的火光。

独孤擎苦笑，是啊，哪个女人不希望当王后，就连看似无心无欲的她，不也为了一个后位毫不留情地背叛了他吗？

“大王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你不怕本王的独宠爱只是昙花一现？”

“就算昙花一现，菲儿也心甘情愿。更何况，菲儿有信心，能够让大王越来越爱菲儿，离不开菲儿。菲儿和苏云心不同，她又平庸又乏味，当然不能讨大王欢心了。”

“哦？所以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折磨她，欺负她？”

看似平淡的语气，但柳菲儿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危险。她有些警惕地望着他，“大王……都看到了？”

“本王看得很清楚，你用的……是这只手。”他温柔地握起她的手臂，粗糙的指腹在上面婆娑着。“很美的一只手，不是吗？”

“大、大王，菲儿只是……”她惊恐地战栗着，就像濒临危险的小鹿般忐忑。

“菲儿，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独孤擎目光从她手上缓缓移到脸上，脸色说不出的阴郁。“你碰了你惹不起的女人，除了本王。任何人动她，都只有这个下场。”

他的眼神倏然一冷，只听到“嘎啦”一声脆响，他扭断了柳菲儿的手臂。

“啊……”柳菲儿痛得大叫，眼泪狂飙。“大王放手，好痛……为什么……大王……”

“来人，把她带下去，本王再也不想见到她！”

寂静的夜，苏云心一人坐在窗边默默垂泪。每每想到独孤擎和柳菲儿缠绵的画面，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看到他平安无恙的那一刻，她真的很高兴，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哪怕受再多委屈，她也一定能忍下去。

可是，她终归高估了自己。她对独孤擎的爱已经那么深，又如何能做到眼看着自己所爱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缠绵完全不心痛？

只是，她知道南宫轩有多么可怕。他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如果她向独孤擎坦白，腹中的胎儿定然保不住的。她唯有等南宫轩再次出现，期待经受了断臂之痛，他会清醒一点，放了她。

翌日，苏云心照例帮独孤擎打水洗脸，但没有看到柳菲儿，她不禁有些奇怪。

独孤擎看穿了她的想法，冷哼了声。“我把她送走了。”

“哦……”苏云心有些意外，但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这么快，他就厌倦她了吗？还是……因为他看到了昨天的事？一定是她多想了，他这么恨她，怎么可能因为她把柳菲儿赶走。

“马上就要到楚国了，好好洗漱一下，我可不想楚国的人认为我答禄连一个女奴都养不起。”

“……是！奴婢知道了。”

经过一天的路程，两人终于到达了楚国，被安排在楚国别院。独孤擎去赴宴了，苏云心一个人留在别院。她百无聊赖，见湖中成群的金鲤探出头来吐泡泡，便找来些鱼食，缓缓洒落湖中。

金鲤们纷纷争抢起来，游来游去，吃得好不欢快，苏云心的心情不自觉好了些。她太过专注，没有意识到一道身影正轻手轻脚地靠近自己。

“美人，一个人喂鱼多无趣，让本太子陪陪你？”恶心而油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云心吓得一激灵，手中的鱼食全数落尽了湖里。她慌忙转身，对上了一张油头粉面的脸。那是一个长相猥琐的，脸上还有一道疤的男人。他的衣着很华丽，却又瘦又矮，看起来诡异极了，就像怪胎。

他，就是楚国太子？她有听过他的罪行，知道他无心朝政，只好美女，恶贯满盈。脸上那道疤，就是强占一个宫女时，被她用金钗刺伤的。后来那个宫女被他处以五马分尸之行，极为残暴。

“美人，干吗躲着本太子，本太子又不会吃了你，本太子只会好好疼你。”那张丑陋的脸上满是垂涎的笑容，看得苏云心胃里一阵翻卷。

“过来啊……”他迫不及待地朝她扑去。

苏云心闪身躲开，不卑不亢地说：“奴婢答禄王的女奴，请太子自重些。”

“哦，原来是个女奴，那就好办了。等会儿宴席上，本太子让答禄王将你赏给我就是了。本太子保证，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来，先让本太子亲一个……”他又是一个饿狼扑食，再次落了空。

苏云心面有怒色，“太子请自重。”

“哟！没想到一个女奴也这么清高。”楚风怪腔怪调地坏笑，“被本太子看上是你的福气，你当自己是谁。你们答禄王都要靠楚国的兵力才能复国，更何况你不过是个女奴。本太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女奴也是人，不是太子的妓女。”

“小嘴还挺厉害的，本太子就喜欢你这种。来人，把她抓起来。”

“是？”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一左一右扣住苏云心，让她动弹不得。她奋力挣扎，“放开我……放开……救命……”

“别叫了，就算你叫破嗓子，也没有人会来救你。”楚风擒住她的下巴，矮矮的个子，正好与她平视。他一脸坏笑。“本太子给你脸你不要，非要本太子动粗，那本太子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