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孰轻孰重

“什么？怎么会这样？

“今天下午她卖鱼的时候……被、被我们村村长的傻儿子看中了，说要娶她当小妾！”

“……”老神医慌了，“那个村长无恶不作，他的傻儿子已经害死了八个小妾。水水落入他们手中一定凶多吉少，我要去救她……”

“等等！您年事已高，不便奔波，还是让我去吧！”

“你？可是……”老神医不太放心，毕竟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你放心，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一定会把水水救出来。”赫连祈毅然道：“这位小哥，麻烦你带我去村长家。”

“好！跟我来……”

“你自己小心点啊！”老神医担忧地望着他的背影。水水的命运，掌握在你手里了，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啊！

凝水被强行换上新娘子的嫁衣，关在后院的柴房里。她对着门又踢又打，拼命喊救命，但她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人来救她。

她精疲力竭，惊恐地想，难道今天真是难逃一劫？想到村长的之智障儿子恶心的嘴脸，她全身爬满了毛毛虫一般难受。

祈哥哥，你在哪里？你知道水水被坏人抓起来了吗？你会来救水水吗？她抱着双腿，恐惧地哭了。祈哥哥……祈哥哥……水水真的很害怕，你救救水水……

她死也不要嫁给那样的人，她一定要将清白之身留给祈哥哥。

想到这，凝水强迫自己勇敢起来，一把擦干眼泪，将碗摔碎。捡起一块碎片，对着自己的手腕割了下去，瞬间，一道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祈哥哥，水水今生与你无缘，只能来世再见！

恶毒的村长，你竟敢丧尽天良做出这种事。我就血溅当场，就算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喜堂内，吹吹打打，锣鼓齐鸣。一脸智障相，满身肥肉的杨二正傻兮兮地笑着，嘴边还流着口水。“爹爹，娶媳妇……娶媳妇……洞、洞房！”

“二儿，别闹了！正经点儿！”杨一一把拍掉他沾满口水的手，胡乱帮她理了理衣服。“这可是第九个新娘子了，听话点，可别再给我丢人了！”

“新娘子……新娘子……”他高兴得手舞足蹈，被杨一狠狠掐了一把，痛得叽里呱啦乱叫。“爹打人……爹打人……”

“吉时已到，请新娘——”

凝水穿着一身大红色喜袍，头上盖着喜帕，在媒婆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众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没有人发现她脚步虚浮，血滴从从她喜袍内滴落下来。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杨二像只馋嘴的肥猪一般，想去掀她的喜帕，被杨一阻止了。他瞪了他一眼，“急什么，整个晚上都是你的，还不快拜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就在两人躬身时——

“水水……水水……”赫连祈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即使满头是汗，他仍俊逸得仿若从天而降的仙人。在场人都看呆了，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仙人般的男子。

“祈哥哥……”凝水掀掉红盖头，欣喜若狂低朝他跑去。他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救她的，他一定会来的。

“水水！”这一刻，赫连祈紧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忙扶住她，她虚弱地倒入他怀里。他这才发现，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仿佛随时都可能晕厥似的。

“水水，你怎么了？”他紧张地问。

杨一这才反应过来，恼怒地朝他喊。“你是什么人？竟敢来闹事。来人，把他轰出去。新娘子给我抢回来，继续拜堂。”

“住手！你们这样做，还有王法吗？”

“哼！王法？在这里，老子说的话就是王法！都愣着干什么？要等老子亲自动手吗？”

赫连祈整个护在凝水面前，毫不畏惧地于他们对峙。“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带走她。”

“祈哥哥……”望着他冷冽的侧颜，凝水感动极了。他能这样保护她，就算死，她也甘心了，但她决不能让他为了她受伤。

凝水吃力地推开他，撩起衣袖，露出满是鲜血，触目惊心的手腕，冷冷地望着杨二。“我已经快死了，你还要我吗？”

“啊！血——血——”杨二吓得大叫，躲到杨一身后。“爹爹，我怕、我怕，快把她带走。”

“水水？”赫连祈大惊，忙撕下一块布条帮她包扎，一边紧张地说：“不用怕，没事的，我就这就带你走！”

杨一眼见她要死了，什么心情都没了，恼怒地咒骂道：“真是不识好歹，大喜之日自杀，晦气！算了算了，还不快给我滚？”

赫连祈忙打横抱起凝水，没命地往外跑。这一刻，他真的很怕，怕她就这么死了。他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多话想和她说，她还没听到，她不能死？

“水水……你一定要撑着，我不会让你死的……很快就到家了……你听到了吗？”

“祈哥哥……我……好冷……但……我好开心……”她唇角的笑容苍白得仿佛随时会凋零的花朵，“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嗯！”赫连祈用力点头，“答应我，一定撑着，好吗？”

“好……只要是……祈哥哥说的……我什么都答应……祈哥哥……我……爱你……”说完这句话，她缓缓合上了双眼。

两日后，凤兰国使者来答禄进贡，独孤擎和大臣们一同接见他，苏云心和水冰心一左一右坐在独孤擎身边。

献完贡品后，使者恭敬地鞠了一躬。“除了这些贡品外，我们国主还有一份最珍贵的礼物要送给大王。”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一层层揭开，里面是一块晶莹剔透的蓝水晶。

“这块水晶千年才成形，戴在娘娘身上，不仅能百毒不侵，且有益寿延年，美容养颜之效。是不可多得的圣物。”

侍卫将它呈上，独孤擎握入掌心，确实一股奇异的清凉感。有了这个，心儿就不必再担心被人迫害了。

众大臣的目光落在独孤擎身上，暗自猜测他会将它送给谁。

水冰心期待地望着他，这块水晶给谁，意味着那人在他心里更有地位，对她而言很重要。

苏云心也不禁有些紧张。重要的不在水晶，而是在……大王的心，她知道自己不该有太多念想，但仍忍不住期待……他会将它送给自己。

“心……”独孤擎正想将它交给苏云心，忽然感到一道怨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这才想起，另一边还坐着水冰心。

若是他将水晶交给心儿，她不仅在大臣面前抬不起头，心里恐怕也会对他有所埋怨，他不能这么做。

独孤擎唯有忍住想要将水晶给苏云心的欲望，将它收入怀中。“使臣一路辛苦了，本王在御花园设了宴席，一同去吧！”“谢大王！”

苏云心紧悬着的心落下，也许谁都不送，才是最好的。没有输赢，也就没有比较，不会有不满和失落。

但水冰心可不这么想，在她看来，这块水晶应该是送给她的！大王怎么能因为顾忌苏清婉，就将它收起来呢？

而且如果她没有看错，他刚才是想要送给她的。难道这意味着，在大王心里，她更重要？

不会的！她对大王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大王一定会将水晶送给她。

结束晚宴后，独孤擎来到了清婉居。见苏云心有些讶异地望着他，溺宠地勾勾她的鼻子。“怎么了？看到我来，不高兴吗？”

“当然不是……只是臣妾以为，大王会在姐姐那过夜。”

“我不是跟你说过，以后不会再让你等，让你伤心了吗？”独孤擎神色温柔，“对了，这个……送给你！”他从袖中掏出水晶，放入她手里。

苏云心眼中泛起喜悦，欣喜地望向他。“大王怎么会……”

“这块水晶，原本就是要送给你的！只是碍于冰心在，才暂时收起来，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当然不会！”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此时，苏云心就像得到糖的孩子一样，激动得无以复加。她很清楚，这块水晶寓意着什么。这代表，在大王心里，她还是很重要的对不对？

“你那么善良，在这宫里屡次遭人下毒，我实在防不过来。但有了这块水晶，就能百毒不侵，你一定要每天戴在身上。”

“……嗯！臣妾一定会的。”高兴之余，苏云心忍不住逗他。“大王该不会是因为臣妾经常惹祸，而王后温柔贤淑，才将它送给臣妾的？”

“你这小脑瓜，在想什么呢？”独孤擎无奈地笑笑，“我是因为疼爱你，才将它送给你。你这么浪费我的心思，我可要收回来了。”他作势要夺回来。

苏云心忙护在心口，朝他吐吐舌头。“不行！送给别人的东西，怎么能拿回去？”

“那你还说不说，我是怕你闯祸才送给你的？”

“臣妾开个玩笑嘛，大王不要当真。”她摇着他的手臂撒娇，“不过，大王把它送给我，王后那边怎么办？”

独孤擎叹了口气，“世上只有这一块水晶，当然有所取舍。就好像，世上只有一个我，不能同时分给你们一样。但你放心，我会想到办法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