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一起洗

“大王？”苏云心陡然瞪大双眼，望着池边俊美如雕塑的男人。

“大王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倒回来了？”她忙将身子缩进水里，只留下一个脑袋警惕地望着他。幸好水面上漂满了玫瑰花瓣，他什么都看不到。

“我有说要走吗？如果我没记错，一开始我就强调过，这是我们的浴池。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洗？”

“你……”他分明是强词夺理，早就挖好了一个陷阱等着她跳。苏云心后悔不跌，她怎么能相信他真的这么好心，没有其他企图呢？

“心儿，一起洗如何？”独孤擎已经缓缓走进了池中，向苏云心游去。

“不要过来……别过来……”苏云心忙向岸边爬，但独孤擎先一步搂住了她的腰。她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朵朵水花高高溅起。“放开……放开我……”

独孤擎却不舍得放开，朝着她的唇吻去。

苏云心奋力反抗。“放开我……不要这样……大王……不要……”

朝他用力踹了一脚。

“……”趁他松手之际，苏云心赶忙游到了另一边。看他痛得直冒冷汗，她意识到刚才那一脚实在踢得太重了，有些于心不忍。“大王……您……还好吗？”

“你说呢？”独孤擎恼怒地低吼。

“对不起，臣妾只是……大王许诺过，要等臣妾心甘情愿时才……”

该死！独孤擎真后悔自己许了个承诺，面对自己的最爱的女人，却碰不得，简直是世界上最惨无人道的折磨。

最要命的是，他的胃口已经被她养刁了，除了她，对任何女人都提不起兴趣。

“大王……生气了吗？”苏云心小心翼翼地问，他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啊！该不会一掌劈了她吧？

“没有！”独孤擎没好气地应了句，等稍微没有那么痛了，才抗议。“躲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

沐浴完毕，两人相拥而眠。

暖玉在怀，熟悉的梨花香气充盈在鼻间，令独孤擎觉得无比安心，无比温暖。

每天晚上，他只有在她淡得几乎消失的梨花香味中睡着，那样的夜晚，格外漫长，漫长到他几乎忘记有多久没有抱着她睡了。

这一刻，紧抱着她，他才感觉她是真的回到他身边了。

“心儿……心儿……”他紧紧抱着她，轻轻吻着她的脸颊，在她耳旁诉说着这半月来自己的思念。

他真的很爱他很爱她，爱到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失去她，他该如何活下去。他发誓，他会用自己的整个生命去爱她，保护她。哪怕他死，也绝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温柔地婆娑着她的脸颊，他紧张又期待地问：“心儿……我真的很想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离别的痛苦，他尝过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了，那会令他痛不欲生的。

“……”苏云心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已经在深宫中了，此生还有离开的机会吗？他这样问，是怕得不到她的心？但这不是她能控制的。她也试过努力地爱上他，可是，很难。

“……臣妾困了，睡吧！”她轻轻闭上了双眼。既然无法回答，就只有逃避，这样或许能减少些伤害。

独孤擎失落地叹了口气，将她抱得更紧了。心儿，我的心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任何人想带走你，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就算……是你自己想离开，我也决不会放手。”

“……”这番既霸道又深情满满的话听得苏云心百感交集。她既感动，又感到无奈与不知所措。像独孤擎这样的男人，看似冷漠无情，却被谁都更专注。一旦爱上，就是一生的事，绝不会放手。

可是，她要的是清静的生活，一份平和的爱。如果他给不了，她还能爱上他吗？

或许最初因为爱她，他还能够容忍，但时间久了，她真不的不确定他是否还能这么包容他。到时候，恐怕是玉石俱焚，鱼死网破的下场。

她轻轻转身，对上他冷峻的容颜，心疼地望着那在熟睡时还紧皱着的双眉。

在梦中，他仍不安吗？即使紧抱着她，他仍害怕从他身边逃走了吗？

她知道他只是用坚强的外表掩饰不安与脆弱而已，其实他是个很需要呵护与安定感的人。换做其他女人，一定会受宠若惊，很乐意每天陪着他。

可是……她不是，即使她再爱一个人，也需要空间，受不了太强烈太窒息的爱。而且，他的身份太尊贵了。

手指轻轻抚上他有型的剑眉，苏云心很想将他抚平，这样的他，让她很心疼很心疼，就像对待一个脆弱的孩子。

当他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时，她真的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他，带给他快乐。

“独孤擎……”她低喃，“你总是说……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也许……我们的命运在前世已经注定……我永远无法让你幸福，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她转身后，独孤擎缓缓睁开了双眼，瞳孔中一片黯然沉痛。对不起，即使让你受伤，我也不能放开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就算……你永远不可能爱上我。

第二天天还没亮，苏云心就被独孤擎从床上挖了起来，还一路被拖到了山上。

“好了……就这里……”独孤擎抱着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脱下外袍细心为她包好，“怎么样？还冷吗？”

苏云心摇摇头，她已经被他包得像个粽子一样，都快动不了了，哪还会冷。“臣妾不冷，大王还是把外袍披上吧！”

“我是男人，不怕冷。”独孤擎紧抱着她，在额头上轻轻一吻。

苏云心打了个哈欠，迷离着双眼问：“大王这么早把臣妾叫起来，就是为了……”又是一个哈欠，“感受一下早上的寒风吗？”

“当然不是？这也是我的礼物之一，等着看！”

“哦……”可是四周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苏云心倚在他怀里，困意袭来，眼睛慢慢地合上。就当她要睡着時，独孤擎突然激动地叫道：“出来了！出来了！”

她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忙睁开眼睛一看的，一道火红的光芒刺入双眼。

雾色的灰白由暗变亮，渐渐泛起了红润，最后是红光满天。在这红光中，朝阳探出了一线眉目。纯焰的圆颅，一探再探的跃出了地平，翻登了云背，临照在天空，灿烂辉煌。

“好美的日出……”苏云心欣喜地感叹道，完全沉浸在这辉煌壮阔之中。

雀屏似的金霞，刺透云层，倾洒在群山之间。将两人的笼罩在金色的光芒中，彼此的脸被光芒照得透亮，圣洁而辉煌。

苏云心久久沉浸在这壮阔的美景中，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整颗心都仿佛被这万丈光芒照亮了。她缓缓将头靠在独孤擎肩头，感叹着：“和大自然的辉煌相比，人真的很渺小，微不足道。”

“嗯！就算身为答禄的王，可以呼风唤雨。在大自然面前，还是力不从心。”

独孤擎轻喃着着，“从小，我就觉得日出很美。但那时候……我只是每天看着它升起，却不知道它叫什么，因为我以为自己是一只狼。”

“我是和狼群一起长大的，你知道吗？”

“……嗯！”

“和狼群在一起的日子，我学会了很多，狼的残忍，狡猾，绝情，疯狂，一旦认定了食物就绝不放手。我以为，大自然的厮杀已经很残忍了，但没想到……最残忍的还是人类。”

“在我八岁那年，被人抓去卖，成了奴隶，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做的是最粗重最下等的活，却还要每天被鞭打，被折磨。我越来越恨，所以……一夜间将他们全杀了。”

“那时候我告诉自己，人类才是最残忍的，没有任何人值的我相信。想要活下来，就必须冷漠。曾经，有一个女人……对我很好，他是第一个不怕我，不嫌弃我的人。”

“可她是大将军的女儿，为了成为答禄的王，我必须杀了她的家人。就是因为这样，我永远失去了她！”想起来，独孤擎的心仍阵阵绞痛。

他曾无数次问自己，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还会那样做吗？但至今……他仍没有答案。

“那个人……是王后吗？”

“嗯！”独孤擎语带哽咽，眼中一片暗淡。

“我以为将她带进宫，强行将她留在身边，总有一天她会属于我，但我错了……这反而让她离我越来越远。这些年来，我不断试着接近她，对她好，但无论我怎么我努力，她就是不愿见我。”

“每次我到湖心小筑，想要见她一面，她却以同样的理由拒绝。我想这一生，她都不会再见我了。那段时间我很痛苦，很后悔，以为这一生再也不到让心动的人，直到你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