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我们间只是协议

“谁、谁脱你的衣服了？”许桃儿缩着脖子撇撇嘴，不过她隐约记得……确实是她脱了他的衣服，然后还有……老鼠！

突然间什么都记起来，许桃儿忙解释。“我记得了，那个……是我脱了你的衣服，可那是因为你喝醉了，吐了一身。你不相信的话，衣服我已经洗了，就在那里。”

“哼！”上官肆冷哼了声，翻身下床。

“那个，衣服还没干，你这样晃来晃去好像不太好！”许桃儿弱弱地提醒道，没办法，他的身材实在好到让人喷鼻血。

完美的黄金比例、结实的肌肉……他的一切都那么引人垂涎，许桃儿无法保证看着他还能保持正常思维。

“这不是你期待的吗？还装什么？”上官肆忽然倒回来，双手重重往床上一拍，探过上半身直到与她只有一对睫毛的距离，眼中闪动着讽刺的光芒。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近距离看着他，许桃儿又开始大脑缺氧了。

“听不懂？那我就清楚地告诉你，以后不要再像刚才那样缠着我，我很反感别人碰我。”

“我不是故意的，是因为有老鼠，我很害怕，所以才跑上床，我也不知道……”

“够了，事实情况究竟是怎么样只有你自己清楚。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忘记我们间只是一场协议而已。”

“我、我……我知道了……”许桃儿可怜兮兮地缩进被子里，像一只小小的虾米。

午后的山鸡岛宁谧而舒适，灿烂的阳光洒满宽敞的院落，让人由心底感到惬意。

“张奶奶，我来帮你洗碗吧。”

“不用了，我洗碗洗了几十年，早就习惯了。那老头子，吃完饭拍拍屁股就到处溜达，没我照顾还真不行，呵呵！”张奶奶笑得一脸温柔。

“哇，你们感情好好，好羡慕哦！”许桃儿由衷地感叹道。如果能找到一个人牵手一生的人，老了还能像张爷爷和张奶奶一样就好了。

不是有句歌词说，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吗？这样，真的很幸福。

“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好羡慕的。再说，那老头子脾气强，又没个正经，一天不惹我生气就不舒服。”张奶奶虽然是这么说，但眉宇间还是难掩甜蜜。

“不过，几十年风风雨雨过去，我们还能在一起，也算过得还不错。大概真像老一辈说的，找到连心草，就可以一辈子心连心吧。”

“连心草？是什么？”

“呵呵，那是很久之前的传说了。听老一辈说山里有口古井，古井旁边每年夏天都会长一种心形叶片的草，叫连心草。只要找到连心草的人，就能和心爱的人结婚，并且一辈子心连心，幸福地在一起。”

“真的有这么种草吗？张奶奶见过？”许桃儿惊讶极了。

“嗯！五十二年前我和你张爷爷一起上山采药，无意中发现了连心草，就拔了一棵。”

“怎么了，丫头？你不是也想去找吧？都过了五十多年，不知道山里变成什么样了，你还是不要去了，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

“我只是问一下而已，不会去的。”许桃儿连忙保证，心里却还是痒痒的，按耐不住想要去找连心草的冲动。

下午，爷爷们和上官肆从果园回来了。看不到许桃儿，张爷爷忙问，“桃桃呢？”

“不知道，中午还在这呢，说起来我也有一个下午没看到她了。”张奶奶答道。

“桃桃丫头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在房里补觉吧。她对附近不熟，不会乱走的。”上官鹤深知许桃儿是个很懂分寸的孩子，因而并不太担心。

但到吃饭时，许桃儿还是没有出现，张奶奶也说她没在房里。他们这才发现不对劲，连忙分头去找。

“找到桃桃了吗？”

“没有！我附近都找过了，也问了邻居，他们都说没有看到她。”

“我去西道找了，也没有找到。”

“肆，你呢？”上官鹤忙拉住上官肆问，但他也皱眉摇摇头。

“附近就这么大，桃桃丫头能去哪呢？天就快黑了，她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是啊，急死我了！眼看着就要下暴雨了，她到底跑到哪去了！”

“糟糕！她不会进山里去了吧？”张奶奶这才想起来，赶忙说，“下午我跟她说只要找到连心草，就能和丈夫一辈子心连心，她不会真去找了吧？”

“什么！你怎么能跟她说那种事呢，你真是……”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只是……”

天阴沉沉的，一场暴雨似乎就要来了。上官肆抬眼望向黑云，冲了出去。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山林里泛着迷蒙的雾气。许桃儿抬起酸痛的腿，一步一步吃力往前走。奇怪，她记得上来的时候路并不是那么难走啊，怎么路上异常潮湿。

而且天又黑了，根本看不清路上缠满了藤蔓和枯枝。一不留神，许桃儿整个人被绊倒，重重的摔在地上。

“痛……”她艰难地坐起身来，望着被树枝划破的手拧起眉毛。天阴沉得厉害，就要下暴雨了吧？她必须快点找到连心草。

“加油，一定能找到的。”许桃儿从包包里掏出手电筒，借着微弱的灯光继续往前走，一面在树上刻下记号。

古井……古井……到底在哪里？她找得好吃力，好辛苦，疲惫到不行。

突然，许桃儿眼前一亮，山坡下面的，不就是古井吗？她高兴极了，也顾不上地面湿滑，飞似地向前跑去。

等她发现这是一个很陡峭的下坡时，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速度了。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瞬间的绝望攫获了她的心，许桃儿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滚了下去。

她拼命地挣扎着抓住能抓到的任何东西，却什么也抓不到。周边的碎石狠狠地刺痛着她的皮肤，她感到自己全身要散架了。

最后，她停了下来，头重重撞上古井。

迷蒙中，她看到一棵碧绿的小草生在青苔边，心形叶片轻轻摇曳着。

连心草？她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许桃儿吃力地伸长手，再长一点点，再长一点点就可以了，马上就要碰到了……她咬着牙，拼命伸长手。

终于、终于拿到了……许桃儿满足地笑了。太好了，有了连心草，他就可以和她在一起，再也不会痛苦了，这就好了……这样就好了好了……

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世界淹没在了迷雾之中。

天下起了暴雨，猛烈地侵袭着整片山林，暴雨夹着狂风，树木在风雨中剧烈地摇摆着。

雨点激烈地拍打在上官肆身上，他全身已经湿透，视线也被雨幕模糊了。

“许桃儿——许桃儿——你在哪里？许桃儿——听到了没有？”上官肆一路焦急地寻找着，边找边喊，连雨水都顾不上擦一下。

拖得越久，他越是担心，恐惧充斥着整颗心。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担心，但他真的很怕，怕她会出什么意外。没有他的允许，她绝不能出任何意外。

“许桃儿，如果你敢出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听到没有……在我找到你之前，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他焦急地喃喃着。

“许桃儿——你在哪里？许——”突然，上官肆发现了树上的记号。

是新刻上去的，难道是她？他忙跟着记号往前走，一直到了记号消失的地方，连忙在四周寻找起来。最后，终于在古井旁找到了已经昏迷的许桃儿。

那一刻，他紧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许桃儿、许桃儿，醒醒……”上官肆把她扶到自己胸前，扯下衣服包住她额上的伤口。一把抱起她，“不用怕，我们回去。”

在上官肆的细心照顾下，许桃儿恢复得很快。第二天，她醒了过来。看到满眼血丝的上官肆，她既感动，又愧疚。

“你一直在照顾我吗？对不起！麻烦你了。”

“要喝水吗？”上官肆只是问。

“不用了。”许桃儿摇摇头，歉疚地说道，“都是我不好，连心草弄丢了，还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不过，我就知道你一会定会找到我。”

“……”上官肆无言，只是默默牵过她的手，将一样东西平放在她手里。

“连心草？怎么会……我以为弄丢了。”许桃儿又惊又喜，珍爱地把它放在胸口，“谢谢你！”

救她的时候她虽然昏迷了，但手里还紧握着连心草。上官肆知道它对她一定很重要，所以帮她保管着。

“为了感谢你，我决定将连心草送给你。”许桃儿又无比郑重地把连心草放回他手中，很认真地说道，“其实我原本就是去帮你找连心草，既然这几天由你保管，就更应该属于你了。”

“你……是去帮我找连心草？”上官肆很困难地问出这几个字，胸口莫名多了一种情绪，酸酸的，痛痛的。

“嗯！我希望，你能和你爱的人永远心连心，幸福地过完这一生。”许桃儿扬起灿烂的笑容，眼中尽是善意。

“那你呢？”

“我？”许桃儿失落地笑笑，“我没有爱的人，即便有，也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得到永恒的爱情。我觉得，你真的好是一个好人。”

她无法挑明，但她是真心希望他和仙儿能有一个幸福的结局。

“我不需要，你留着吧！等有一天，你遇到了真爱，它会给你带了幸福。”上官肆反握住了她的手，眼神很坚定。唇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