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自证清白

文昇吓得四周张望一番，却是连个鬼影都没见到。

难道有人在帮他？

总觉得自己走进了什么人的圈套，却不得不按他的设计而走。

当文昇冲到前院之时，正好听见墨玄衡掷地有声的发言。

他朝着众考生朗声道：“在场诸位，都是北悠的未来。我也是科举出身，知道十年寒窗苦读是多么的不易，希望大家可以凭自己的真才学识，在未来能够有所作为。如今的我虽然依旧两袖清风，但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死后无愧于列祖列宗！”

学子们听完不由热血沸腾，纷纷鼓掌。

可就在这时候，文昇不和谐得声音传了出来：“墨考官的袖中此时怕还有从我这里拐骗来得十万两银票，为了银钱连试题都可以泄露，还无愧于天地列祖列宗呢，我真替你臊得慌。”

这番话说完，所有学子的脸色都怪异起来。

“你简直胡言乱语，文世子怕是因为方才本考官未替你开解，所以怀恨在心报复。你这种行为，简直是有损读书人的颜面。”

考生们听完，觉得墨玄衡说得也有理。也不能排除文世子因为墨玄衡关键时刻不帮他，而怀恨在心。

况且墨玄衡与文昇同路而来，文昇自然不会将此事赖到其他考官的身上。

一时间，真相倒是扑朔迷离。

“本考官身正不怕影子斜，无论是谁都可以上前搜身，若是发现我身上有赃款，我立刻引咎辞职。”

墨玄衡言之凿凿，加上他面相端正，正气凛然，学子们都将心偏向了他那里。

将考生们的情绪尽收眼底，墨玄衡轻笑，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文昇这个蠢货，自己愚蠢带了小条参考，还想拉他下水，怎么可能？

文昇冷笑一声，开口说到：“我来儒城带的银两不够，墨玄衡他又不接受赊账，所以我修书一封到了家中索要银子，并且将此事经过全然写出。”

墨玄衡做梦都没想到还有这一档子事，心中痛恨，文昇这个蠢货。

要知道这事关前途的大事，人们恨不得无人知晓呢，要知道留有书信便是有了证据，若是这书信半路落在别人手里，岂不是便暴露了。

真不知道，文昇的脑子是如何长得。

“这里有我母亲的回信，众人一看便知。”

考生们都围了过去，果然看见信中写着十万两银票已经派人送来，务必要好好感谢墨考官。

身旁传来铺天盖地的骂声。

全都是唾弃他墨玄衡的徇私舞弊，还有对他们的欺骗。

墨玄瑾在一旁情绪莫测，他知道他这个哥哥很是聪明，早就将那十万两银子洗了出去，可是他唯一的失策，便是选择了文昇这个蠢货。

他薄唇轻勾，不知道这份大礼回报他那份穿肠毒药，是否让他欢喜。

“大哥，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你对得起夫人吗？”墨玄瑾一脸不可相信的开口，并且朝着其他两位考官有礼说道：“两位考官，我认为此次考题已然泄露，对天下的学子不公，还要请考官们将此事属实禀告圣上，彻查后换题重考。”

这话可谓是说出来所有学子的心声，墨玄衡身为考官带头泄题，这已然不是学子舞弊那么简单了。

在场不知有多少人都已经买到了试题的答案。

墨世子说出来众人的心声，大家都由衷的感激，自然不会有人怀疑到他。

甚至都说墨世子不同于其他侯门子弟，是真正为天下学子所想之人，皆对其尊重而敬佩。

文昇捂着心脏，脸色难看极了。

他宁可把自己作弊一事坐实，却也未能拉他下水，他图什么啊。

墨世子都发话了，其他两位考官自然不敢不从。

若是他们不据实禀报，到时候墨世子也会借墨贵妃的口道出真相，皇上知道后定然勃然大怒。

可若是说出事情，他们又变相等于得罪了文墨两家。

他们实在是，太难了！

很快这时便传到了京城。

……

“什么？！”

永乐候府，文侯爷气得直拍桌子，茶杯都因此碎了一地。

本以为此次他的昇儿可以金榜题名，不想却等来他作弊，永远不能参加科考的消息。

世子有这样的污点，又怎么可能入朝为官，就怕是捐个闲官都不可能了。

那他们文家的，不是废了。

跪在地上前来禀告的书童吓得哆哆嗦嗦，却不得不将事情说完：“少爷如今被关压在牢房中，身上还有被打得板子没好，他让小的一定要把此事转告给侯爷，他也是被墨玄衡给骗了，您一定要去救他啊。”

秦氏在一旁都傻了。

她知道永乐候一向胆小的很，怕是不敢做这些事。宁姨娘生的文旭又有出息，早早的就是举人了，她为了让文昇压文旭一头，自然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文昇中元。

如今得了这机会，她东拼西凑，才凑齐了十万两银子。

谁想，竟然害了他的孩儿啊。

“都是你搞得鬼。”

文侯爷气极了，竟然甩了秦氏一个巴掌：“儿子不懂事，你不知道劝阻，还纵容他作弊，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夫妻多年，虽然文侯爷与秦氏的感情一般，倒也是相敬如宾。

这还是他第一次朝着她动手。

永乐候府的下人丫鬟们在一旁看着，连口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连累到自身。

文侯爷打了这一巴掌，心绪也冷静了几分。

吩咐管家说道：“快去备马，我亲身去官府去接。”

文昇再如何不是，也是他的儿子。

见文侯爷要去官府去接文昇，秦氏也不在乎文侯爷打她这事，连忙起身，要和他一块去。

要知道文昇就是他的心头肉啊，如今被关在府衙之中，不知道会受多大的罪呢。

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又挨了一个板子，别是丢了小命了。

永乐候亲自接人，京都尹自然好茶供着，给他个面子。

京都尹恭敬说道：“侯爷放心，我一直照顾着世子，没让他受罪。”

“只是……”京都尹顿了顿，说道：“这事兹事体大，皇上大怒，要严格查办，具体明日侯爷就知道了。没有皇上的命令，下官也不敢把世子放出来啊。倒是侯爷和夫人可以去见见世子，求个安心。”

永乐候和秦氏对视一眼，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他们知道京都府尹也是难做，能让他们去牢中探视，已然是给了情面了。

秦氏回到府中，命人小厨房准备了不少吃食，还有锦被，放在马车上大包小裹的往大牢走去。

牢房的侍卫收了秦氏的银子，一脸恭敬得放她们进来。

闻着牢房中的恶臭熏天，秦氏心里难受的很，他的儿子竟然要在这种地方度日。

当文昇看见秦氏时，眼睛都亮了，一把抢过秦氏手中的食盒，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慢点吃，慢点吃。”

秦氏心疼得哭出声来，心里怒骂着那京都尹，给他家昇儿恶成这般，也叫对他儿好了。

她不知，其实京都尹特意给文昇安排了单间，每顿四菜一汤，已然很是照顾了。

是文昇看到自己与别人的饭菜不同心疑，怕有人下毒不敢吃罢了。

“母亲，你……是不是要接我出去。”文昇嘴里塞满了食物，说话都有些不清楚了。

秦氏一脸为难，不知该如何告知文昇，只能红着眼睛得看着他。

“母亲？”

文昇也是觉察到不对，秦氏丝毫没有带他离开的意思。

“我苦命的儿子，你怕是出不来了。”秦氏再也控制不住，爆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