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临王府门口,夏馨默在轿中等候。
余析已经禁止她自由出去王府,甚至多次把她拒之门外。
她只能守株待兔。
怕被卢心水瞧见,她的轿子停在一个拐角处。
今天是见着卢心水出门,才大大方方的让车夫把轿子堵着大门儿。
余析下朝后,就回到了府中。
他一下轿,刚巧夏馨默从轿子里出来。
夏馨默迎上前去,拦着余析的胳膊,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身上,柔声道:“析,终于见到你了。”
余析抽手,跟她隔开距离,冷冷道:“本王不想看见你。”
他是更不想让卢心水看见了,心中不舒服。
原本这几日,卢心水就因为林子风和洁雅娜娃的事情,没给过他好脸色看。
也没有啃着苹果缠着他叽叽喳喳的说话,连王府都很少呆。
一起床就跑出去了,很晚才回来。
盛序连续嘱咐他多次,不要硬来,现在卢心水情绪不稳定,一不小心,就会让卢心水对他的反感变本加厉。
所以他没有限制卢心水的自由,更没有加以管制。
要不是他一直拿着青花瓷的茶壶要赔钱,卢心水怕是死活都得空着他。
还好他够机智,能抓住这钱奴的软肋。
如果再让她碰见夏馨默,那还得了。
余析刚要离去,就听夏馨默开口说道:“南吴北陈,析是不是一直在找陈家大公子,陈落风的下落,如果我说,我知道呢?”
“……”余析停住了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向夏馨默,见夏馨默正对着他不住微笑。
他走到夏馨默身侧,贴在她耳边轻声道:“是谁,告诉你的!”
那声音细弱蚊蝇,却字字紧扣夏馨默心悬,仿佛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抵上了她的喉咙,让她不禁轻微颤栗。
夏馨默定了定神,故作泰然:“另一个想要利用我的人。”
“就凭这个,也想诱惑本王,你的脑子,是不是越来越简单了。”余析眯著黑眸,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夏馨默能知道陈大公子的下落,那就证明陈大公子还活着。
死人难找,活人他一定能找的到。
就是浪费点儿时间和心力罢了。
夏馨默挤出一丝苦笑,道:“如果陈落风不够,再加上卢景仪手中的半本账簿呢?”
余析彻底的愣住了。
他紧紧的抓住夏馨默的胳膊,好像要将她捏断一样。
“那个利用你的人,到底是谁!”余析的目光,从未有过的凶狠,眼中锋芒露出,像是把夏馨默切碎成片。
夏馨默没有理会余析的话语,她身子软绵绵的贴靠在余析的肩膀上,娇滴滴的说道:“析,我今晚想住在你这里,可以吗?”
“你在做梦!”余析厌恶的眼神,狠狠的撇了她一眼。
曾经,余析的温柔,虽然是假的,可至少没有这么恶心讨厌过她。
而如今,她宁可让余析讨厌,也要呆在余析的身边。
她会用尽所有办法,让卢心水跟余析,没有好日子可过。
“不然我不保证,那半本账簿,明天会落到谁的手中。”夏馨默说着,手就抚摸上了余析的脸颊:“也许是太子,也许是皇上,也许是我爹爹……那要看我的心情。”
那温热的气息,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更没有在上面停留。
“你知道,本王最恨被人威胁!”余析并没有挡去夏馨默手上的动作,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僵硬如同石头,胃中翻腾,一种想吐的感觉。
她祈求的眼神看着余析,从未有过的悲凉:“我只是想跟析恢复以前那样而已,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
余析冷冷质问道:“到底是谁,账簿你是怎么得到的!”
“当然是卢景仪,不然,还有谁会知道,账簿藏在哪里。”夏馨默一声冷笑,笑的让人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心渗难受。
余析狠狠的推开了夏馨默,转身对猫哥吩咐道:“卢府!”
“析,你这是要去杀了卢景仪,让他女儿恨你一辈子,永远不会原谅你啊!”夏馨默跟上前去,笑中带着讥讽和嘲笑:“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如今跟卢景仪撕破脸皮,他会不会变成疯狗乱咬人还是未知之数,那你的心儿可怎么办,难不成真的杀了卢景仪吗?”
夏馨默尖尖的笑声,回荡在余析的耳边儿,极为刺人心扉。
那毕竟是卢心水的亲爹,他没办法下手,那只会让他彻底的失去卢心水。
而现在关键时刻,如果账簿暴露,皇上大权还在,没了权势地位,他也就等同废人。
余析被动的转身,一把将夏馨默揽入怀中,低头在他耳侧咬牙切齿的说道:“本王可以成全你,但本王不会再碰你一个手指头!”
“没关系,我只要在你身边就好。”她不在乎余析会不会碰她,只要能让卢心水难过,她就觉得舒坦。
夏馨默就知道,余析为了卢心水,会让她得逞的。
那也是为了他自己。
卢景仪死了,就是死无对证,那半本不全的账簿,也就起不了作用了。
如果不是在乎卢心水,大可以狠绝的处理掉卢景仪。
太子祭天大典的惨败,让他压制了太子一头,仅仅半分账簿,对余析现在的权势衡量,又算得了什么。
唯一的阻碍,也就是他的心。
越是在乎,就越容易被拿捏,夏馨默这一步,走的稳当。
最近雁南坊的生意好,卢心水去收账也去的勤快。
尤其是林子风受伤后,卢心水特别的注意他的情绪变化,生怕他想不开。
现在全京都都知道,广骏王跟洁雅娜娃次月大婚的消息,桀族狼主也因此,会在京都多留数日。
结算完毕,卢心水豪放大开口:“子风!走!我领你去吃好吃的,买东西,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林子风:“……”
他伸手试了试卢心水的额头,不热,没发烧。
钱奴要大吐财帛,这是……中邪吧!
不由分说,卢心水拉起林子风的胳膊,就往外走去。
一家瓷器店里,卢心水留住了脚步。
“子风不是喜欢这些吗?走!进去给你买买买!”卢心水已经做好了大放血的准备,千两银票口袋里揣着。
林子风这次是绝对绝对的肯定,这货脑子出故障了。
要不要明天请个跳大神的!
卢心水只是想让林子风能开心一点儿,她不高兴伤心的时候,只要有好吃的,心情瞬间就好了。
那领着林子风来买他喜欢的东西,准是没错的。
店里瓷器样数齐全,白瓷,窑器,青花……
卢心水看的目不暇接,这每样东西都好看。
她是不太懂这些,可林子风一向是爱壶爱的如痴如醉。
卢心水见林子风看的仔细,品的认真,就凑上前去瞧瞧。
之间林子风手中拿着一个青花茶壶,爱不释手。
“买买买!买了!”卢心水看见青花就牙痒痒,不禁想到了那个被她砸掉的大师之作。
害她肉偿了好久,而且还会持续中。
她真心的赔不起!赔!不!起!
反正都会被余析睡,这些子还能抵债,也算是有点儿收入,有些价值。
要不她觉得很吃亏!
“哎呀哎呀,姑娘和公子好眼光,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看东西的品位都一样一样的。”老板是一个骚气的大叔,说话的时候,还不住的勾弄着兰花指。
那粗粗的手指,在卢心水面前晃来晃去,看的她直想把中午的饭菜都吐个干干净净。
林子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们不是……”
“是一对打折吗?!”卢心水没等林子风把话说完,就跟了上去。
老板道:“哎呀哎呀,这可不打折的,好东西都不打折!”
“那你唧唧歪歪个屁!”卢心水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吐了吐舌头。
她跨上了林子风的胳膊,把脑袋倚靠在林子风的肩膀,柔情似水的看着林子风说道:“人家的小风风哟,不打折,我这几千两的银子,就不怎么想花了,我们还是走吧!”
林子风:“……”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全身抖了三下,比撞鬼的感觉还要让人发慌。
这货肯定是病了!大病!
说完,她就拉着林子风,欲要离开。
小肥手老板急了眼,几千两银子揣着的,不是土豪,那肯定还是土豪!怎么能放过!
他赶紧追了上去:“打折,哎呀哎呀,你说恋人能打折,就能打折!”
卢心水偷偷的笑了笑,转身道:“听说羊毛出在羊身上,我连价格都没问,那你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咯,这这口到底是真的打了,还是加了上去,我也不知道咯!”
小胖手老板道:“姑娘精明,我可是个正经实在的生意人,这价格您可以随便打听,绝不撒谎,如果我加了价,您大可以把我这店铺给砸喽!”
卢心水扁着嘴巴,眨巴了眨巴眼睛,道:“我才不信呢!所以,算了吧!”
小胖手老板脸色一黑:“姑娘,你玩儿我呢!”
卢心水装作柔滴滴的样子:“噢噢噢,没有没有的,真的没有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