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这件事确实不对劲

宫女素心的神态看上去格外瑟缩，似乎是怕极了。

周盼将她的全部反应尽收眼底，敏锐地感觉出了这其中的怪异。

“不敢？你为何不敢提二皇子沐南煜？”周盼锐利的眼神盯着宫女素心。

难道莲妃宫里，与沐南煜有什么仇怨？

宫女素心依旧吞吞吐吐，那般胆怯的样子，让小雪都忍不住心急起来：“二皇子又怎么了？他早已经死了，你还怕这个？”

“二皇子薨逝了？这怎么可能？”宫女素心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周盼知道这事情也并非机密之事，只怕如今宫里宫外也都传遍了。现在为了得到老宫女素心的信任，也不得不将知道的事都给她说出来。

于是周盼淡然道：“这十余年，皇后是由安南国公主假扮的。二皇子沐南煜也不过是个安南国的孽种，早已被王爷除去。”

此言落在宫女素心耳中，只怕比夏日之雷还要震耳欲聋，惹得她惊异地望着周盼，一时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那皇后是个假的，沐南煜也并非真正的皇家血脉，这么说起来，也不必惧怕沐南煜的名字了。

素心回想起沐南煜刚出生后，才不多大的人，便敢欺负年幼的沐南泓。当时她也觉得奇怪至极，那沐南辰与沐南泓是一对兄弟，可两人之间的差别真是天上地下，令人啧叹。

素心从前碍于沐南煜与皇后，即使沐南辰对沐南泓很好，那也终究是存着疑虑，有着提防。

如今想来，那沐南辰也是可怜，竟小小年纪就死了生母，又被一个蛇蝎女子假冒母后足足十年之久。

“我知道你会惊讶，但也早些冷静下来。”周盼索性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下。

如今正值秋天，院里的梧桐树叶随风飘落下来，更给这宫里多了萧瑟之感。

“也希望你明白，我告诉你这些事，是冒了险的。那假冒皇后或许如今还有埋在朝中的党羽，你若向外吐露什么，对你、对晋国，都不好。”周盼缓缓道。

“老奴明白……老奴只恨莲妃娘娘无辜含恨而死，恨那道貌岸然之人活在世上。”宫女素心听明白了周盼的意思，明显少了顾忌。

也对，若宫女素心忌惮的是那个假冒皇后，周盼方才之言，就已经让她明白了处境。

“含恨而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周盼奇怪道。

听宫女素心之言，这宫闱之中的旧事，明显不如明面上这么简单，而是另有蹊跷了。

那假冒皇后是安南国派来的，平时连沐南辰都能冷待，杀害真皇后时更是连眼睛也不眨。若真是莲妃的父亲或者莲妃挡了路，让假冒皇后起了杀心……也并非毫无可能。

那宫女素心像是想起旧事，眼睛已通红起来，便将从前之事一一说来。

原来这莲妃入宫前，正是兵部尚书王延之的女儿。原本与皇后也是闺阁里的好友，后来皇后先嫁入皇宫，莲妃后嫁，彼此关系都算不错。

只是后来……莲妃逐渐察觉到了皇后的不对劲。

“我家娘娘那段时间总是念叨，说皇后娘娘似乎与从前不太一样，对待大皇子……就是睿亲王，也是有点奇怪。当时娘娘也没多想，又加上怀了三皇子殿下，没法分心，谁知没过多久，朝中就有人参了娘娘父亲一笔，竟然是通敌的大罪！”宫女素心叙述道。

“通安南国的敌吗？”周盼问道。

宫女素心讶然：“王妃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已经成了宫中秘闻，皇帝也不喜别人再提起。

“你忘了？”周盼道，“我方才说了，那假冒皇后就是安南国的公主。”

直到此时，宫女素心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是了，既然假冒皇后果真为安南国公主假扮，那有所纰漏，也是必然。

莲妃和皇后久识，皇后突然变了个人，当然也就有所察觉了。

而要想从安南国伪造些信件之类的证据，栽赃莲妃的父亲王延之，那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怕这个假冒皇后，担心莲妃真的识别出来，又加之王延之为兵部尚书，手里多少把握军权。为了后面在交战里重伤沐南辰，这军权的率先分拨，也是重中之重。

“王妃……”宫女素心跪在地上，眼里有了光采，似乎多年以来，终于找到了希望，“我家娘娘是冤枉的，王大人也是被陷害的……三皇子殿下……殿下他也不该多年担着这种名声。”

素心明白，虽然自己不相信当年王大人会通敌叛国，但那件事已经成了定局。独她一人之言，根本得不到什么人的信任。

三皇子沐南泓势必会被皇室鄙夷，只因为他有个罪臣之女的母妃。宫里其他的皇子与公主，除去沐南辰外，其他的人都没有再同沐南泓玩。沐南泓如同被孤立，凄苦至极。

“王妃！老奴求求王妃为殿下做主，也为死去的莲妃娘娘讨个公道！”素心跪在地上磕头，小雪一直想要把她扶起来，却也无济于事。

“你快起来。”周盼皱眉道，“这件事确实不对劲。可当年之事，只有你的一面之词也不行。莲妃的父亲满门抄斩，算是被灭了口，根本上是死无对证的。如今之计，只有找找假冒皇后身边的人，以及朝中当年接触过此事的人了。”

素心这才起来，又对着周盼千恩万谢着。

而这时，院外渐渐有了声音，原来是宫门的侍卫接到消息，知道周盼会回王府，便早早等着开宫门。可谁知，过了许久还不见人来，便过来寻她们。

侍卫见周盼在莲妃的宫殿里，还不忘提醒周盼，莫要在邪气之地招惹不祥。素心听了难受，但看周盼看着，也不好当场驳斥，以免给周盼招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周盼则担忧这宫女素心独自在宫里，会有可能招来算计灭口，于是便把素心也带了回去。

这事情事关重大，她必须告诉沐南辰，也必须告诉沐南泓，因为这关乎他们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