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身世

黑瞎子“早些年哑巴张答应跟你走的条件，便是你要帮他找回记忆。说来新奇，你为了护佑那个叫吴邪的将哑巴张抵给吴三省夹喇嘛，本以为是甩手不管这事儿，没想到竟然还会暗地里偷偷做功夫。”

黑瞎子“我们当断则断的伶大当家的果真变了许多。”

又是咔嚓一声，剪刀闭合。

黑瞎子眼疾手快，接住了欲落的花。同时看着剪得只剩下花茎的盆栽挑了挑眉，伶十二专剪花骨朵，也不清楚到底是在修剪还是在发泄。

伶十二“吴二白告诉你的吧，老狐狸。”

伶十二知道黑瞎子接私活的性子，他背后的人一向不是固定的，他只卖力给价高者。黑瞎子只是惯有的痞笑，什么话都没说，看不清黑色墨镜下的眼睛到底是什么神情。

黑瞎子“这次夹喇嘛，或许有哑巴张身世的线索。”

兴许是看那盆已经没有花的盆栽可怜，在伶十二想要剪断青茎的一瞬间黑瞎子开了口。伶十二将目光转向他，似乎在辨认虚实。

黑瞎子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不给伶十二深究的机会，放在茶几上一张名片就站起身来，将接住的花塞进口袋，自顾自地推门离开。

离开这伶园，黑瞎子呼出了一口浊气，摁开耳骨上的通讯设备。

黑瞎子“忽悠成功了，这趟可不容易，加钱。”

黑瞎子深谙伶十二的性子，也知道怎么样的行为才最使她信服。当然，更重要的因素还是因为终极之旅那次过命的交情，否则黑瞎子也只有一成把握可以达成目的。

伶十二太谨慎了。有这样的性子在这个人心隔肚皮的世上固然是好的，但偏偏她是一个弱女子。猜疑断然不会让她很容易得到安定。

伶园内。

伶十二“你听到了吧。”

几秒之后，从后方走出个男人，清瘦高挑，一副冷峻的面孔像是不经融化的霜雪。背后负着一把古刀，目光如炬，看着黑瞎子离开的方向。

张起灵“不可信。”

伶十二垂眸勾唇，有些无奈。

她当然知道这些。

伶十二“但也得去啊。我不是答应你了吗？”

闻言，张起灵眸中的光闪了闪，映入眼帘的是伶十二回头对她灿烂一笑，她不在意前路未卜，会不会满腔希冀最后失望而归。

张起灵“……”

张起灵并不需要伶十二来帮他的，在他的认知里，他丢失的记忆应该由他亲手找回。张起灵听到这些话最初的想法是推辞，是拒绝，可他看着伶十二干净的眼睛后就说不出话了。

话头辗转在咽喉，怎么也吐不出来一个读音，最终只得颓废地咽回去。张起灵目光柔和了些，尽管微不可见。

伶十二望进张起灵眼底的海里，只觉得这时候的张起灵和初见时的张起灵明明很像，却总有什么地方发生了改变。这个像戏本子里的神明一样的男人，似乎多了那么一些烟火气。

张起灵“很危险。”

缄默许久，张起灵半哑着嗓说出这一句简短的话，难得会有人把这么几个字说得如此没感情了。伶十二笑了笑，抻了个懒腰，根本不在意他说的话。

伶十二知道张起灵实则是个很温柔的存在，他习惯于把一切抗在身上，用一把黑金古刀与一躯肉身挡住所有灾厄，然后当别人问起时道一句没关系。

伶十二“张起灵，如果是为了你的话，我不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