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23

思绪拉回现在，许墨拒绝了武烊的邀请后直接就把武烊的电话号码拉黑了，此刻已经下午六点多了，窦柠今天有事没来找他，他也落得个清闲，就近随便找了家饭店进去了

可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他进去后一眼就看到了吴艺凝的背影

许墨有些意外吴艺凝居然是一个人来的，杨鸿不知道去哪了，明明也已经下班了

见吴艺凝是自己一个人，许墨鬼使神差的走向她坐到了她对面

许墨介意我拼个桌吗？

许墨说完就看到吴艺凝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

吴艺凝介意

吴艺凝说完许墨只当没听到，和服务员点了菜后把目光重新移回吴艺凝身上，突然发现此刻的吴艺凝没有吃饭，正双手环胸的靠在椅背上盯着他看

许墨怎么了？在想什么

吴艺凝在想我们该聊些什么

吴艺凝话说出口许墨愣住了，他想过吴艺凝骂他冲他翻白眼再或者直接走人，唯独没想到过她会心平气和的和自己交流

吴艺凝服务员，拿一打啤酒

许墨（皱眉）点啤酒干什么

吴艺凝或许我喝了酒才会忍住想揍你的冲动

吴艺凝也或许喝了酒才会无所顾忌的揍你

听出吴艺凝语气中的戏谑许墨也没生气，笑着摇了摇头

许墨你也在怀念吧，我们已经好几年没有以这种视角聊过天了，上次两个人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来着？

吴艺凝怀念？怀念什么呢，你的好吗，可是你也没有对我多好

吴艺凝所以你到底想让我怀念什么呢？怀念你的冷漠懦弱，怀念你的无缝衔接？

许墨无缝衔接？我和窦…

吴艺凝行了，别说这些令人作呕的话题了

谈话间服务员已经把酒拿过来了，还贴心的帮忙打开了两瓶然后就识趣撤退了

许墨我和窦柠没在一起，我没有无缝衔接，和你分手以后我从来没谈过恋爱，我发誓

许墨说的信誓旦旦，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他还在玩偷换概念的把戏，但这次吴艺凝不再有耐心给他钻空子了

吴艺凝和我有什么关系

吴艺凝来，喝（把酒杯推过去）

吴艺凝坦白局，来玩儿吗？

许墨看了眼推过来的酒杯没急着喝，而是开口询问

许墨你没开车吗？

吴艺凝你是哪个年代穿越来的老年人？不知道有种职业叫代驾？

许墨也是

被吴艺凝这么一说许墨也没有顾虑了，当即把一杯全喝了，然后开口问

许墨你和季霄延结婚的前一晚在想什么？

吴艺凝我和他结婚的前一晚？

吴艺凝沉默了几秒，组织好语言便开口

吴艺凝在嘲讽这场婚礼的荒诞，在厌恶这些上流社会的黑暗，那晚我确实想了很多

吴艺凝不过最后，我依旧是坦然面对，不悲不喜

许墨你为什么不拒绝呢？明明还有余地的

许墨你但凡再推迟一两天，我…

吴艺凝你什么？

吴艺凝喝下一杯酒后抬眸看许墨，虽然一杯接一杯报复性式的喝法让她有些上头了但意识很清醒，眼神依旧锐利

被这种眼神盯上，许墨突然觉得胸口很闷，心很慌，想说点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吴艺凝将许墨的慌乱和心虚尽收眼底，低头笑了起来，都说酒壮熊人胆，吴艺凝就觉得此刻的自己猖狂到可以和许墨干一架的程度

吴艺凝你觉得我错过了你这是遗憾对吗

吴艺凝你自己都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吴艺凝凭什么？我凭什么非要等你？就算我没和季霄延在一起，和我结婚的那个人也不会是你了

面对吴艺凝气定神闲却咄咄逼人的话语，许墨有些坐不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了吴艺凝的不可控，他慌了

许墨艺凝，你听我说，我当初走…

吴艺凝（打断）你真的觉得你还爱我吗？

许墨当然

许墨你相信我好吗？我出国以后一直都是单身，我一直在等待回国找你

吴艺凝许墨，看着我的眼睛说

许墨看向吴艺凝的眼睛，纵使现在已经开始袒露心声，吴艺凝的眼里依旧是那副淡然到没有一点波澜的样子，这是坦白局，也是对吴艺凝无所谓结果的坦白局，许墨张了张嘴，明明轻轻松松就可以说出口的事，现在却莫名觉得难以启齿

答非所问就已经是答案了，沉默更是无声的一锤定音，在这凝重的气氛中，吴艺凝突然笑了，她笑的很开心，却没有一点温度，那是嘲笑，她在嘲笑着许墨此刻的滑稽

吴艺凝你总是擅长骗人

吴艺凝骗了我六年，把我骗的团团转，让我为了你宁可和家里人反目成仇，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在我觉得我们已经冲破一切阻碍后

吴艺凝你却亲手抛弃了我

吴艺凝说实话，我最心寒的不是你厌倦了我

吴艺凝我最心寒的是，我跟你冷战的时候，突然跑出来条狗对你摇摇尾巴，顺着你的想法安慰你

吴艺凝你居然会觉得那条狗比我更懂你

许墨清楚，吴艺凝说的，是窦柠

他想反驳，想说窦柠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不会像吴艺凝那样总是反驳他的想法，他们是同道中人，三观相合

可真的是同道中人吗

出国一个月后他就发现了

窦柠只是在顺着自己来，她从来不会向吴艺凝那样给自己分析利弊提供实质性的建议，她只会附和自己，他本来就明白的，吴艺凝说的那些他不爱听的事实，才是他最需要的

这也是他出国那么久为什么没和窦柠日久生情的原因之一，在他的心里，窦柠跟吴艺凝没法比

许墨抱歉，当初是我太幼稚了，但我现在已经清醒了

许墨我是真的想挽回你，艺凝，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向你证明的

吴艺凝清醒？证明？

吴艺凝被许墨彻底恶心到了，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她又变回了那副冷漠疏离的样子

吴艺凝你真的是想挽回吗？

吴艺凝许墨，你从来没懂过我，可我懂你

吴艺凝你只是不甘心罢了，不甘心我居然放下了你

吴艺凝永远记得最初在电梯里遇见时，许墨眼里的优越，他在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在期待着吴艺凝诧异，惊喜，逃避的这些情绪

可她没有，她只是如同见到了一个陌生人一般的对他视若无睹，这令他觉得丢脸，所以才会有好胜心，她觉得恶心极了，现在再想，他许墨哪点值得自己义无反顾

吴艺凝你最搞笑的就是，当初我深情，我挽留，你就天真的以为我永远在那里等着你，随时可以回头

吴艺凝你从来没爱过我，你只爱你自己，这么多年了你根本一点没变，还是这么的不堪，可我不会再对你失望了

吴艺凝我现在根本没对你抱有任何期待

许墨不，不对，不是…

许墨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可不对在哪？不是什么？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虚伪的面具带了这么多年突然被吴艺凝无情的扯了下来让许墨有种裸身的感觉，她好似窥探他灵魂的间谍，可他却再也看不透吴艺凝了

说了这么多吴艺凝自觉喝的有些上头了，便想起身去结账走人，刚站起来就一阵头晕目眩，第一个想法就是‘我特么要吐了’

她来不及多想就直接冲去了卫生间，直到膝盖都跪疼了才出来

之后的事她就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她看到许墨朝她走了过来

或许是真的昏了头，她恍惚间居然看到了少年时期的许墨

很奇怪，那个曾经让她心动到奋不顾身的人，在看到时，心底却为何这么平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