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老头的刀工十分了得。
鹤儿捧着手里的木偶人有些发愣。
她手里的这个木偶人刻得栩栩如生,简直就像缩小版的她。
老头被她的反应取悦到了,勾着嘴角刻张保庆。
鹤儿看不到他是怎么刻的,只能看到木屑到处飞。
又过了一会,老头也把张保庆刻好了。
张保庆本打算伸手去接,但看鹤儿眼巴巴的望着,便抬了抬下巴:“接着。”
鹤儿便用手蹭了蹭衣服,然后才接过木偶。
老头刻的张保庆是板着一张脸的,但看看就觉得傻傻的。
张保庆只随便瞟了几眼,拿了个银子放在老头面前:“刻得不错。”
鹤儿捧着手里的木偶,想笑却不敢笑,自然没注意张保庆已经给钱了。
然后张保庆便敲了敲她的脑袋:“走了,我送你回去。”
“啊,回去了?”
“恩。”
走了一段,鹤儿回头看那个摊子,老太太还在纳鞋底,老头抽着旱烟正眯着眼睛看着他们。
那个眼神让她有些奇怪,便匆匆收回了视线。
张保庆把她送到迎春门口,没进去。
“我走了,下次再请你吃饭。”
说的也是,毕竟这次不能算是请她吃饭,只能说是她看着他吃饭。
于是她点头:“好。”
“进去吧。”
张保庆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这会天已经黑了。
张保庆没走几步,鹤儿就看不清他了。
迎春的院子大,但也比较偏,远离闹市。
所以路上没什么店,有几户人家也是关着门的,路上没有灯,张保庆的背影瞬间被虚化了。
鹤儿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在拿到青龙玉佩之前,就这样好好的跟张保庆再相处一段时间吧。
她在门口吹了好一会的风,这才转身进迎春。
她手里还捧着两个木偶人。
直到进了自己的屋子,她才反应过来,张保庆还没拿走他的木偶呢。
她坐到桌子旁,将两个木偶并排放到一起。
鹤儿的木偶也没笑,但是看见就感觉眼睛亮亮的。
两个木偶站在一起,竟格外的和谐。
她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回头起身准备到床榻那去的时候,忽然顿住了。
瞬间,她脸上的笑消失不见。
她走之前随手放在床榻上的香囊和玻璃珠不见了。
她四处打量了一下,屋子跟她走之前一模一样,什么东西也没丢,也没被人碰过。
可那个香囊却是像凭空消失一样。
她站在原地,觉得身上流动着的血都冷了。
东西呢?
“笃笃笃”
她回头,发现自己门还没关,秦老板正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她。
“班主?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刚好路过,看到你这里灯亮着,想着你可能回来了就来看看,顺便问问你吃不吃宵夜。”
“宵夜不必了。对了班主,有人来过我这吗?”
“这我没注意,不过今天倒是没什么人到后院来。”
秦老板不解:“怎么了?”
“我有个东西不见了,您今天来的时候看到了吗?”
“东西?什么东西?”
“一个香囊。”
“那我没见过,要不我把班上的人喊来问问?”
鹤儿扯了扯嘴角:“不用了,可能是被我落在哪了,不是个贵重物品,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拿。”
“诶,那行,你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不用了。”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再喊我。”
“好。”
秦老板走后,她把门关好,重新坐回了桌子前。
会是谁呢?
*
宽大的厢房被西洋灯照的如同白昼。
张保庆阴着脸打量着手里的玻璃珠。
玻璃珠被灯照着,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孔露了出来。
桌上静静的躺着一个绣花精致的香囊。
过了许久,张保庆微不可查的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