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儿用余光打量着一脸平静的张保庆,心里暗暗道:以前是看书就头疼,现在倒好,满嘴文邹邹的。
秦老板走后,张保庆用下巴点了点身旁的位置:“坐。”
鹤儿应了,顺从的坐下。
“听说阿烟老板是迎春的副班主?”
“也不算,待的时间比较长,也带了许多学员,大家比较听我的话而已。”
“是吗?”
张保庆摆弄起了戴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应该是的。”
“阿烟老板,你知道吗,你与我一位故人,很像。”
“故人?”
张保庆望着台上,眼神幽深。
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在怀念还是在惋惜。
“我与那位故人,长得很像吗?”
鹤儿移开了眼,扯了扯嘴角道。
“那倒也不是,”张保庆笑了笑:“说实话,我也记不大清她的样子了,只能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们的眼神很像,给我的感觉也很像。”
是了,她现在才想起来,她在张保庆面前,一向都是化着“浓妆”的。
真正的样子,倒没在他面前出现过几次。
“是……眼睛像吗?”
“是,你们的眼睛都很干净。”
张保庆回过头,勾着嘴角看她。
这时,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快了。
“但我又觉得,你们不像。”
“是吗?”
鹤儿把目光投向台上。
张保庆也跟着看向台上。
台上的学员们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可这时,鹤儿却有些听不进去了。
她甚至都有些听不清台上在唱什么。
“说来好笑,虽然是我的故人,但其实到了现在,她留给我的印象也不深。”
鹤儿用余光看他。
“因为,我觉得她像个木头似的,好像没什么情绪波动。”
“平时话也不多。”
“不过那双眼睛倒是挺招人喜欢的。”
鹤儿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功夫……好,”张保庆又笑了笑:“还算是我的半个师父。”
“阿烟老板会功夫吗?”
她笑了笑,没回答。
“她可没有阿烟老板这么机灵,她木讷极了,笑起来也像是强迫她一样。”
“这么……夸张吗?”
鹤儿张了张嘴,有些听不下去了。
“所以啊,感觉她跟阿烟老板还是不一样的。”
鹤儿把余光也收了回来:“那,跟这样的人相处,很无趣吧。”
“不会啊,跟她相处我觉得很舒服,很安心。”
张保庆弯了眼睛,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他好像变得不再难以接近了,好像又成了那个笑起来虎牙尖尖的少年了。
他开怀大笑时总让人忍不住跟他一起笑,有些傻傻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没了那股子傻气。
“那个时候,我家出了点事,她什么也不说,但我知道,她一直在我身边。”
“就好像只要我回头,她都在。”
“不过……等稳定下来后,她走了。”
鹤儿低下了眼。
“她让我很安心,那时候我也以为她会一直都在。”
“所以她走了,我一开始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不过后来我又想了想,她有她的生活,她还要去找她的家人,继续留在那里的话,她就只得留在那里了。”
“我没有任何立场让她留下来。”
鹤儿开口了:“那,你恨她吗,恨她那个时候离开,恨她的不告而别。”
“不恨。”
“她很重要吗?”
“算是吧。”
“那你今天跟我说这些,只是因为我跟她像吗?”
“或许吧,因为我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找到她。”
“你在找她?”
“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