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儿一直等张保庆的背影看不见了才回厨房把碗收拾洗了。
等一切都弄好了,她就回了房。
她房里有笔和纸。
当面跟张保庆道别,她说不出口,但她又不得不走了。
所以她打算留张纸条,省的张保庆什么也不知道,还瞎担心她。
可是她想了半天,宣纸揉了一团又一团,就是写不出来。
她不知道写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写。
愁的她直叹气。
道别真难。
想了一会,她在纸上写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末了她又觉得文邹邹的,于是划掉。
她重新写了一张: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会。
虽然还是文邹邹的,但起码能表达出她想说什么,于是她留下了。
可是看了一会,又觉得少了些什么。
于是她又拿笔添了一句:
我走了,勿念。
写完后,她自己却有些伤感起来。
这可是她唯一的朋友啊。
再见了,张保庆。
她抖了抖纸,拿去了张保庆的屋子里,特意放在了他床上,用他没收起来的玻璃珠压好。
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院子。
这会新来的下人们也都起来了。
她还没出张家就遇上了张婆婆,张婆婆问她保庆少爷起来了吗。
她说保庆少爷走了。
“那他吃过早饭了吗?”
“我煮了面给他吃。”
“诶行。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回家一趟。”
“行嘞,注意安全。”
“恩。”
张婆婆没多想,叮嘱两句后就走了。
她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这会走的时候没就什么也没带。
她浑身上下就只带了一个透明玻璃珠和师父给她的那个香囊。
她慢悠悠的回了陈家村,陈家村没什么变化,就是更安静了,人更少了。
她回家,鹤迁也在。
“回来了?”
“恩。”
“去洗把脸,换身衣服,还需要带些什么东西走吗?”
“不用了吧。”
她把脸上的妆洗了,露出她那张清秀的脸。
她重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其它的全被她锁到了柜子里。
“师父,我收拾好了。”
“恩。”
桌上有烧饼,鹤迁示意让她吃些。
她便顺从的坐下来,也不问什么时候启程。
“最近这些乡里村里出的事,大多都是那个什么周大帅搞出来的。”
鹤迁手点着桌子,声音有些沙哑:“据说他是为了找什么东西,大抵跟青龙玉佩有关。”
“青龙玉佩出世的消息被传开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玩意一定会引起祸事。”
“我打听到,玉佩流到了北方,易先生要回北平去,我让他捎上你,你且安安心心的跟着他。”
“这玉佩……”
他叹了口气,似是感慨又似无奈。
最终他还是没说为什么玉佩会有这么多人抢,只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能陪你了,你谅解一些,我有其他事要忙,忙完了我就来接你。”
鹤儿细嚼慢咽着烧饼,缓缓的点了点头。
*
张保庆今天回来的依旧很早,比往日早了很多。
他还没进门,呆毛便迎了上去。
他心情不错,快步走回房。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一路走回来都没遇到鹤儿。
难道在厨房?
他没多想,拍了拍呆毛的脑袋:“我回屋换衣服,外头等我。”
呆毛听话的飞到了墙头上。
他便边脱外套边回了屋。
一进屋他就看见了床上的玻璃珠,他狐疑的走过去……
半盏茶后,他找到了张婆婆:“鹤儿呢?”
“她说回家一趟,怎么了?”
“没什么。”
他辞别了张婆婆,重新回了屋子。
他站在门口吹风,呆毛飞到他肩膀上停着。
他歪了歪头:“她跟你道别了吗?”
呆毛抖了抖脑袋。
他又重新看向对面那间房门紧闭的屋子。
身后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