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象

丫头“小九，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丫头上前一步握住我的手，语气里染上了几分无助与哀求。

沐九狐“我…”

我看着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我该怎么做？我能怎么做？

我能做到答应她的话吗？还是用一时善意的谎言去欺骗她？

活了这么多年，竟然少有的感觉到了为难和不知所措。若是被沐家的人知道了，怕是要嘲笑家主在外多年，竟变得优柔寡断了吧。

丫头“小九…算我求你了…就当是给我留了个念想，好吗？”

丫头的声音还在继续响着，带着说不出的蛊惑。

我的脑子里变得有些乱糟糟的，好像有太多东西闪过，抓不住，却又逃不开。

下一秒眼前一花，就突然凭空浮现出了一副从未见过的画面。

二爷抱着丫头坐在长沙寂静的夜里，眼角流出晶莹，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记忆里我似乎从未见过二爷为谁流过泪。

这样突然的画面把我整个人震在了原地。

顺着二爷的视线望去，他的怀里赫然躺着丫头，只是丫头的脸色异常惨白，不像是平时被病痛折磨的苍白。

而是…惨白。

毫无生气的惨白。

我愣愣的看着丫头，行医多年，只一眼我便可以看出了，此刻的丫头，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可是，怎么可能呢…

我们明明在火车上啊…我明明还在和丫头说话，怎么可能突然就到了长沙…

丫头明明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没了生气…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了…

我沉浸在突如其来的转变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而只是一晃眼的功夫，画面又再度转换了。

二爷身着白色的孝服，颓废又绝望的靠在一具楠木棺材上。

而整个红府已经被黑白色笼罩洗礼，他仿佛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仿佛这世间再没什么能入得了他的眼。

而在灵堂的正中间，赫然摆放着的，是丫头笑颜如花的模样。

轰的一声，我的脑子里就仿佛突然炸开了一般。

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黑暗与苦痛。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靠到了冰冷的墙壁上。

不知为何，此刻冰冷的墙壁却变成了我唯一的支撑一般。

许多从没见过的画面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失去了丫头的二爷，俨然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他变得颓废，变得放纵，开始流连于花街柳巷，纵情声色…

那样的他那般陌生，同我认识的二月红全然不同。

我忍不住伸手抚上躁动不安的心脏，说不出的后怕。

沐九狐“二爷…”

丫头“小九？小九…你怎么了？”

丫头“小九？你有没有怎么样？”

丫头焦急的呼唤响在我的耳畔，听起来忽远忽近，空洞又飘渺。

却还是唤回了我的思绪，望着此刻还安好的丫头与二爷，再联想到刚刚的画面。

我深深地闭了闭眼，吐出一句话。

沐九狐“好…我答应…”

沐九狐“我答应你…陪在二爷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