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

沐九狐本只是上街置办新的药材，既然和汪城确定了合作，她多多少少还是得拿出合作的样子来。

却没想到意外撞见陈皮一行人从公馆里走出来，在二楼窗口处还有一个外国人在观望。

张千零“九门已经形成了分裂，他们受不了张启山一家独大，企图和外国人合作，趁机将九门的制度捣毁。”

张千零冷静的将情况分析了出来。

而沐九狐却没有想象中的担忧，只是看着对面的人。

沐九狐“他们心里还是畏惧启山，所以才会找人合作，而对于九门中人来说，他们要的或许是财富和地位，那么…那个外国人呢？”

沐九狐的思维十分冷静，声音宛如拂面清风，对上张千零深邃的琥珀色双眸。

张千零“那个外国人名叫裘德考，背后应当是有人支持的，所以并不缺财富。”

沐九狐“既然不是为了财，那么就是别有所图了。”

张千零“你觉得会是什么？”

沐九狐“你说…如果汪家人能企图打破自然规律，以获得长生之术，那么其他人会不会也这么想？”

策头望向沐九狐那张眉目如画的脸庞，一抹诧然自张千零眼中闪过。

张千零“你的意思是，他也是为了寻得秘法？”

沐九狐“我只是这么猜测罢了。”

沐九狐“你还知道什么别的信息吗？关于他们的动作。”

张千零“他们似乎一直对矿山很有兴趣…甚至多次组织人想要下矿山看看。”

沐九狐“矿山？”

沐九狐“可是之前启山去过的那座矿山？”

张千零点头。

张千零“正是。”

听到这话，沐九狐微微蹙眉。

沐九狐“那座矿山实在邪门，先是从中开出了一列满是死人的火车，火车上还有人圈养的怪物…”

沐九狐“而当启山下去查看后，却又身负重伤而归。”

沐九狐“如此看来，的确有问题…”

张千零“那你打算怎么办？”

沐九狐“汪城想要长生，这外国人也想要长生，那么何不让他们互相牵制呢？”

只要他们相互牵制，那么便能为张启山和沐九狐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和机会。

沐九狐“我一定会毁了这些东西，还有这些作恶多端的人…”

张千零“这些组织神秘莫测，你自己要小心。”

沐九狐“放心吧，我好歹也算是沐家的顶梁柱啊，可不能倒了。”

张千零“那你明知这些所谓的长生之法是不可能用药材练就出来的，为何还要？”

沐九狐“总得给汪城一点希望不是？”

沐九狐“只有取得足够的信任，才能拥有更让人信服的地位。”

沐九狐“过两天汪城会考验我一番，到那时我会给他一点甜头，只要看到希望，他就会投入进来，到那时一切都轻而易举了。”

张千零“那这个甜头你打算怎么给？”

面对张千零的疑惑，沐九狐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沐九狐“你难道忘了我的巫蛊之术吗？理论上来说，通过蛊术让人暂时恢复健康或是短暂的延续寿命是可以实现的。”

说到这里，张千零终于明白前两天她练蛊的用处是为何了。

张千零“怪不得那日你会突然开始练蛊。”

沐九狐“我这叫未雨绸缪，以备不时之需。”

沐九狐“毕竟我们现在都是离弦之箭，已经回不了头了，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所以只能谨小慎微的走下去。”

张千零“不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走下去的，无论生或死。”

沐九狐“我自是知道的，以往总觉得看不透你，不愿相信你，现在才发现，其实信任只是愿不愿意罢了。”

沐九狐“经历了这么多，我身边的人一个个远去，却只有你还始终如一。”

张千零目光坚定地接住了她的话，一颗心早在日久年深的陪伴中变得温暖柔软，可说出的话却有几分欠揍。

张千零“小狐狸，你这是感动了吧？”

张千零“被我的不离不弃感动了？”

沐九狐忍不住送了他一个白眼。

沐九狐“不要脸的男人千篇一律。”

张千零“………”

看见药房，沐九狐疾步走进去，还不忘拉着旁边的张千零，那软乎乎的小手握着他宽大的手掌，手掌传过来的温度让他一瞬间深切地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好像真的是活着的。

沐九狐“走了，别忘了正事。”

却没想到一转头就撞见了熟人，陈皮停下了脚步，沐九狐亦是一愣。

两人遥遥相望了许久，在看到二人相牵的手后，他低垂眼睫，敛去了所有情绪。而后，沐九狐抬眼，只看着他冷冷一笑，转身离去。

那是怎样的笑呢？满是疏离和嘲讽，仿佛两人从未相识，仿佛她在他眼中极尽肮脏。

沐九狐并不意外两人再见面会是这样的情景，只是哪怕他厉声痛斥她一通，也比现在他满是嫌恶地看着她，相对无言要好。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的心突然堵的厉害。她明明是难过的，却又轻声笑开。

沐九狐“随他去吧。”

张千零“后悔吗？”

沐九狐“有什么好后悔的，我不后悔。”

她不后悔，也不怪任何人，信仰是不可认的错误，一旦低头，世间便再无她。

张千零“如果当初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还会选择相遇吗？”

这个问题让沐九狐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她笑了笑。

沐九狐“能不能遇见看上天给不给安排，可若是再来一次，我或许还是会救他。”

沐九狐“这样想想，有的遇见终究是无可避免的。”

沐九狐“无论是陈皮，二爷，启山，又或是丫头…”

沐九狐“这些遇见，都是命中注定。”

因为人性本善，因为深陷困境时的拯救，所以，他们是命中注定会遇见。

至于遇见后的纠缠，靠的便是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