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真相

沐九狐这次是真的无力辩驳了。

以丫头的性子，如果不是真的有了把握，大概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沐九狐“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丫头“本来我的确是应该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可是就是这么巧…”

丫头“小九…我想，如果不是二爷下了矿山…他一定也会发现的…”

沐九狐“这是什么意思？”

丫头见她一脸不解，轻轻笑了笑。

丫头“小九，你大概不知道吧…”

丫头“自从你走后，二爷就不让人进你的房间，你用过的东西，他都原封不动的保存着…”

丫头“不让人进，不让人动…”

丫头“可是每每夜深人静时，他总会去你的房间里坐一会儿，有时一坐就是一整晚…”

丫头“他会絮絮叨叨的说些话，就仿佛你还在一样。”

沐九狐的脑子一懵，丫头的话已经超出她的接受范围了，更何况她还是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起自己心爱之人的事迹，这更是让沐九狐不知所措。

只是丫头却像是看不到她的表情一样，又或者是说，她是打算把一切都说开了。

丫头“小九，那天我站在门外，听着他轻声细语的说起那些我不曾参与过的往事，说起那些我不曾拥有过的细腻情思，统统都与你有关。”

丫头“那时候，我第一次变成了一个恶毒的坏女人…”

说着，丫头竟然嘲讽地勾起一抹笑意来。

丫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丫头的目光落到沐九狐身上，她看着她，让人过目不忘的眉眼，眉目间生出的淡然温婉，的确是让人心动的模样。

丫头“我想，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丫头幽幽地话让沐九狐一怔，果然是爱情让人疯魔吗？

任谁也不会意外。

沐九狐“是吗？”

沐九狐迎上她的目光，突然扯出一抹笑意。

沐九狐“实不相瞒，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会这么想。”

沐九狐“要是没有我，就好了…”

丫头闻言一愣，摇头叹息。

丫头“可是我发现，我这样的想法实在错的离谱…”

丫头“如果没有你，二爷也许会抱憾一生，因为再也找不到他心中的那个姑娘。”

丫头“如果没有你，或许也不会有如今的佛爷，又何论眼下的九门？”

丫头“如果没有你，更不会有现在的我了…”

丫头“所以啊，你看看，我的想法有多可笑…”

沐九狐“丫头…”

丫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丫头“小九，你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二爷的心思，你一定也知道和他之前的关系…”

丫头“我不懂你为什么缄默不语，只是这是你的选择，我不能干涉…”

丫头“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很重要，对每个人来说都是。”

丫头“还有，当初我在火车上的话，永远算数。”

丫头“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意外，请你顾念我们之间的情谊，善待二爷。”

丫头说的诚恳，却让沐九狐不解，她摇了摇头。

沐九狐“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当初我在火车上也说过了，我会治好你，你就留着自己的命，好好陪他长命百岁吧。”

见沐九狐的态度坚定，一副不可挽回的模样，丫头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连语气也凉了几分，生冷了不少。

丫头“小九，你难道要我内疚一辈子吗？”

沐九狐“我不懂你的意思。”

丫头忍不住伸手握住了沐九狐的手腕，痛心疾首地看着她手背上的细纹。

丫头“小九啊，难道你不怕二爷发现你是用了什么方法治好我的吗？”

沐九狐瞳孔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沐九狐“你…”

丫头“二爷离开后，我进过一次你的房间，在你常用的医书里…找到了你留下的药方子…”

说着，丫头从怀里取出了一张微微泛黄的纸张，沐九狐记得，那的确是她亲手写的方子。

丫头“小九，你可知…以命续命，对我来说，是多大的惩罚？”

沐九狐哑然，她无法回答丫头，她总这样的方法治好了她的病，却不知道是在欺骗谁。

如今她知道了真相，一定觉得很难接受吧。

自己的命，是取得她的寿命补上的。

沐九狐恍然大悟，这也就是她为何会说出要让出二爷这样的话了。

是愧疚吗？还是可怜？

沐九狐“丫头，都过去了，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沐九狐柔声安慰着，从她手里取过药方，她既然把药方子拿出来了，或许也证明了，丫头也不想二爷知道真相。

丫头“不，小九，不会好的。”

丫头伸出白皙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哀切的开口。

丫头“我的这里，会一辈子不得安生。”

听了她的话，沐九狐无力地闭了闭眼。

沐九狐“丫头，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她说的缓慢，却认真。

一切都会过去的，她会铲除掉那些不该存在的人，她会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天不会一直黑，雨不会一直下。

细心如丫头，听到她这样说，丫头突然追问。

丫头“你是不是要做什么事？”

沐九狐“不是，我什么都不会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沐九狐“只是这个世界不会一直这样，既然你的病已经好了，无论是什么代价，你都应该好好活下去。”

沐九狐“不然，你才是真正对不起我。”

沐九狐“你可是，我拿命换回来的，所以，必须好好活着。”

丫头一怔，而后苦笑一声，随即点了点头。

丫头“我明白的…”

丫头“你说的…我都明白…”

沐九狐侧过头，率先下了逐客令，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沐九狐“天色不早了，丫头请回吧。”

沐九狐“我就不送了…”

丫头“……”

丫头“好…”

丫头“那我…先走了…”

沐九狐没有说话，只是目送着她的身影远去。

那时谁都不知道，这竟是此生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