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上篇（无花无酒过清明）

清明节番外.上【颜冰向】

杏花雨，杨柳风，河水潺潺，水面泛绿波。晓风徐徐残月明，魂梦惊断，更漏声渐歇。——题记

又是一年清明时节，蒙蒙细雨，构成了一张银白色的水帘，笼罩着仙境各地。雾雨飘逝了思绪，倚澜揽踪影，销魂梦断肠。

荒芜之地，一座石碑，矗立其中。雨水落到石碑上，被弹散开来，化作一朵水莲，转瞬即逝，只留落雨的音符余韵犹存。

石碑无字，却由一块深灰色的花岗岩，精心雕饰而成，方正平滑。也不知是谁，是过于粗心忘记刻字，还是故意设一无字之碑在此，又或……

石碑底部的石阶上，一束孤零零的白菊，静静地躺在那，那紫发金眸的人，正站在石碑三步远的地方，缄默地看着在雨中的石碑，一言不发。

生老病死，人之常事，生命犹有尽时。仙子生长缓慢，永驻常颜，其实只不过少了“老死”这一死法，终会因种种原因而消散，这世间，就没有真正的长生。

“颜爵？”

颜爵一怔，回过神来。理了理发梢的雨丝，轻笑道：“唉，阿冰你怎么来了？”

“随便走走。”冰璃雪回答，走到颜爵身边，随便将手上的油纸伞举过颜爵头顶，同时也看到了那突兀的石碑。

“谁的碑？”这墓碑，在仙境里本就罕见，而无字之碑，更是少之又少。

“一位……故人。”而这位故人却在他的记忆里，很模糊，又很熟悉。

他曾梦见过一个人，银发蓝裙，却是很飘渺的场景，像隔了层白纱，朦朦胧胧，看不清五官和神态。梦里多是一些零碎的片段，像散落一地的拼图，零零散散。

菊花被雨露润湿，花瓣上没来得及滚落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斑驳的光。大自然的琼汁甘露，就这样悄悄匿藏起来。

石阶依旧冰凉，白菊花依旧鲜美。石阶的角落，被杂草覆盖的地方，一片小小的雪花图案，若隐若现。

她死前费尽心力去抹去他的记忆，却不料与杂念犹存。

但，那又如何？人非物也非，事事非，往事不可追。往事不堪回首，过去的已经过去，过深的追溯早已毫无意义。

抬手，接过她手中的伞，另一只手则紧握住她白暂的手，十指相扣，唯恐再次将眼前的人儿弄丢。

雨击红伞，紫衫在左，蓝裙在右，时光在此定格，嵌入记忆，永垂不朽。

雨势依旧，冷风从林间渗透出来，扰乱了雨丝的轨迹，扰乱了两人的背影。或许没人会注意到，颜爵手背上的腰纹和冰璃雪眉目间淡淡的印记。

【你可听说过岸渊痕？那是妖界一大禁术，可将消逝的灵魂召回。血肉为土，灵识为肥，方可孕育新的肉体。据说，新生的人，眉目间会有一道特殊的符文印记，与施法者的妖纹相匹配；据说，那其实是一道诅咒，永生永世的可遇不可求；据说，其返噬的痛苦胜过万箭穿心，粉骨碎身；据说，那是一世又一世的漫长等待；据说……】

【岸渊痕，来自彼岸深渊的痕迹。】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