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视角)
“What's your favorite weather,Kiko?”
“My favorite weather is windy.”
我很清楚地记得这段小学的英语课上对话,原因很简单,除了她那标准流利的英语令我震惊以外,还有她坐下来的那一刻对我笑了一下。
那是她第一次对我笑。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穿过她头发的缝隙,像是给她的长发染上了金黄色。我盯着她看,看得出神,忘记了是在上课,直到老师叫我。
“秦风!秦风!发什么呆啊?你也回答一下!”
“啊……啊?哦!”我回过神,慌忙站起来,拼了命得扫视着黑白上的板书,希望可以找到那道题。
透过余光,我看到她正捂着嘴偷偷的笑,好像……还怪可爱的。
“看什么看啊!黑板上没有!我问你你最喜欢的天气是什么!”
“哦,哦!My favorite weather is sunny.”
“行!坐下吧!下次别发呆了昂!”老师转过身,继续写着板书。
我坐了下来,没再敢发呆。虽然手上拿着笔,麻木地抄着密密麻麻的板书,但我满脑子还是她那阳光的笑脸。
那一天,阳光、英语课、板书、我们。
“嘿!秦风早上好啊!”
“啊?Kiko,早、早上好!”我转过头,看到的还是那张阳光的笑脸,扎着双马尾,有一点婴儿肥的小脸白白净净的,让人有一种想捏捏的冲动。
“你还没吃早饭吗?”Kiko看着我手里的包子。
“嗯。”
“我也没吃呢嘿嘿嘿,爸妈今天一早就出去了,啥也没给我留,亏我还是他们的亲闺女呢!”Kiko嘟着嘴,两手叉腰,装出生气的样子。
没吃早饭吗?
我看了看手里的包子,又看了看那个嘟着嘴的女孩,便把包子一分为二,拿了半块递给她。
“诶?”她好像很惊讶,不解的看着我。
“快、快吃吧。我们边走边吃。再、再不吃就该迟到了。”我把半个包子塞到她手里。
“那你够吗?”她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咬了一口包子,回答她:“够了,你吃吧,不吃早饭对胃不好。”
“谢谢你!秦风!”她又笑了,“这个你拿着吧。”
她递给我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我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放学后我剥开糖纸,塞到嘴里,那个味道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我们俩就一起啃着包子,走在两边都种满梧桐树的小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撒在了我们身上,撒在了那半个包子上。
明明是一样的包子,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比平时好吃了很多。
是阳光的味道吗?
那一天,半个包子、上学路上、梧桐树、我们。
后来上了初中,我们还是一个学校,一个班。
我们仍是同桌。
“K、Kiko,明天国庆节放假,一起出去玩吗?”这时我第一次鼓起勇气邀请她出去玩。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高兴地回答我:“好啊!小结巴!”
四年了,她脸上的婴儿肥少了一点,但还是那张天真烂漫的笑脸。
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叫我小结巴了,应该是她从小学就觉得我有点口吃,所以在熟悉了以后才给了我这么一个称呼吧。
除了她,没人叫我小结巴。那是她对我的昵称。
国庆节那天,我为了不尴尬,还邀请了别的同学,大家一起逛了老街,去了游乐园,看了烟火……
那一天,老街、游乐园、烟火、我们。
和她一起度过的时光数不胜数,我们一起哭过,一起笑过,一起闹过,一起疯过……直到有一天,她告诉我她要走了。
那是在高一的时候。
“小结巴……”她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语气,好像是平静中带着一些不舍。
“怎、怎么了?”我听得不由得心里一紧。
“我要走了。”
“啊?!去哪里啊?”
“英国。我爸要去那里工作,我只好……”
“你,你还会回来吗?”
“说不清楚……可能……要大学以后了……”
“好,好吧……”
我看着她的眼眶渐渐红了,然后低下头,肩膀轻轻抽动着。
我拉住她的手,一脸郑重地告诉她:
“我等你。”
“诶?!”她抬起了头,看着我,她好像还挺直接的,“你说什么?!”
“我等你。一直等你。”
“真的?”
“真的。”
那一天,告别、泪水、“我等你”、我们。
“我们都认识怎么久了,那我今天不说再见,说一声谢谢吧。谢谢你啊,小结巴~”
这是我去机场送她的时候她和我说的。
“不说再见,说声谢谢。”
这句话令我印象深刻。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带着那天真的笑容,可我这一次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那一天,机场、离别“谢谢”、我们。
她这一走,我们真的好久没见面,她去了英国之后,把手机号都换了。
七年里,我们彻底断了联系。
这七年里,不知有多少女生来和我表了白,:颜值高的、多才多艺的、普普通通的……但我一个也没有答应。
因为在Kiko离开后,我才发现,我最喜欢的人是她,我爱她。
有一天,我在贴吧里随意地浏览着,有一条帖子让我感了兴趣。
「你还记得你在小学第一个记得他/她名字的人是谁吗?」
秦风在底下评论道:她叫Kiko,那是一个笑起来很好看,笑容很温暖的女孩。
没过多久,有一个网名是“立刻有”的人回复他了:他叫秦风,那是一个有点结巴,但长得很干净的男孩子。
在“立刻有”回复完之后,很多网友开始起哄“好甜啊!不会就是你们两个吧?”“快快快!来人!把朕的头砍下来给这俩助助兴!”“给你们搬个民政局吧。”
我才不在乎网友的回复,此时此刻我只想知道那个“立刻有”是不是Kiko——我的Kiko。
立刻有 回复 风:小结巴,好久不见啊
小结巴?那是她对我的专属称呼啊!只有她这么叫过我!真的是她?
风 回复 立刻有:Kiko?
立刻有 回复 风:嗯!小结巴,我回国啦,明天国庆节,我来找你啊!那条路上见!十点,咱们不见不散!
她回国了?!明天要来找我?!那条路……那条路……梧桐小道!
风 回复 立刻有:好,懂了!
网友:诶诶诶!别在这儿撒狗粮!
“穿这个……还是这个?”国庆节一大早,我这一平时随随便便的大男人竟然坐在床上为穿什么衣服而发愁!
都是因为她嘛……
西内!好烦啊!咋就没好衣服呢?!
白卫衣牛仔裤小白鞋!就这样吧!来不及了!
“秦风!秦风!”听到声音的我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就感到一个人从我身后抱住了我。
“Kiko,让我转个身吧。”我哭笑不得。
“哦,好好好。”她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手。
七年里,她好像没变,还是那长长的双马尾,笑起来如暖阳一般,嘴里叼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小结巴,你现在不口吃了?”她拿着棒棒糖挑逗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调皮。
“当然了。这么?你还想让我一直结巴下去?”
“唔……那倒没有……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叫你小结巴了?”她瘪瘪嘴。
“叫吧叫吧,你爱叫我小结巴就叫吧。”
“嘿嘿嘿,小结巴最好了。”
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梧桐叶落了一地,踩在上面,那声音脆生生的,小学的时候我最喜欢在秋天踩落叶了。
“不过,你是怎么靠一个‘风’字就认出我的?”
“我自学了一点点的黑客知识嘛!”
“还是你厉害。”
……
许久未见,我们并没有像想象的那样交谈甚欢,倒是沉默了许久。好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好多想告诉她,可就是开不了口……
“你天天吃糖不蛀牙啊?”我勉强打破了僵局。
我以为她会和以前一样毫不犹豫地怼我,可她却“咯咯”地笑了。
“那给你吃?”
“啊……”
我张着嘴,话还没说完,她就把棒棒糖从自己嘴里拿出来,塞到了我的嘴里,我一时间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你知道吗?从小学到现在,有一件事情一直没变。”
“嗯?”我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问。
“那就是‘Kiko喜欢秦风’。”
我也笑了,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
“还有一件。”我把手放在她头上,“‘秦风喜欢Kiko’。”
那一天,梧桐小道,棒棒糖,表白,双向奔赴,我们。
要说现在的我们怎么样,我可以去告诉你:
我曾经最喜欢的那个女孩,现在已是我女儿的母亲。
「你在我的怀中,宇宙才完整」
作者太感人了,2948个字我码了三天才码完
作者各位国庆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