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一场支离破碎,这就是你的子民!——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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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太乱了,戚容从没想过会这么乱。这是两个国家的暴动,不是两支军队,也不是两支外交使者互呛。
戚容沉思着牵了马绳,剑锋还淌着血,收兵结束了一场军事活动。
背后是风起狼烟,呻吟悲歌,几个灵活的小兵游走其中,该补刀的补刀,该收刮补给的收刮。
迎面走来人,戚容看去,是一个带面具的少年,咋一看白面笑脸不由让人想起每天都在“哭笑不得”的白无相,早几日便注意到了,有心将人提拔上来时刻盯着,给了个跑跑腿的活。
不是没想过调到身边,可有一说一,进一步退一步都有不利因素,能时刻关注点便好。
年轻人身姿颀长,麻衣高马尾,行止有度。说话沙哑,算是动听
阿无.殿下,王妃来了,带来一支军医。
王妃?戚容想,偌大仙乐,扯得上王妃的只有两个,一个是镜王府的,一个是国王表亲的媳妇。那表亲戚容又不熟,该是镜王府来的人。戚容尚未娶妻,那么便只能是老王妃——戚容的母亲——吴若。
戚容不好,不好。她怎么来了,这里危险的很。
虽这样说,戚容还是脸带一丝笑意,下马入营。
营中吴若有条不絮组织人手。戚容在外面停下,皱着眉吸了吸身上的血腥气味,默默退了去。
吴若瞄到一直打退堂鼓的儿子,停下了手头工作。
吴若容儿快过来,让母妃看看你。
几百双眼睛盯着他,戚容咽了口水硬着头皮往前走。吴若不知往他身上洒了一层什么汁,柳叶甩过身体时能够闻到安神的芳香,有点像姜。
戚容够了母亲。
吴若不够。你也真是厉害,没受伤吧?要不要母妃替你看看。
吴若轻轻松松拎起戚容披着重甲的手臂,泛着淡粉色的双手贴上染血的黑甲极其刺眼。他沉默不语任由她摆布。
附近一群散兵集成一块喝酒,窃窃而谈。
龙套这皇室温养出来的小殿下还真有两下子,你瞧见没有!就刚刚打那永安嘀龟孙,细细的一把长剑,哗啦啦几下,你看怎么着?那群鳖孙片甲不留!
龙套二呔!可不是,俺东南那边的打算投奔镜王,你猜怎么着?遇上镜王的表哥太子殿下!那韧性看得俺心都动了,要不是俺舅在这准就近入太子的伍。
搓搓手,那人望了眼身侧喝闷酒的人,身边一把不离身的长枪搁在大腿上。顿时心情焉了一半,小心翼翼道
龙套副将,您看小镜王殿下怎么样?
另一人放下了葫芦擦嘴,道
朱物还行,就是比将军差点。将军的眼光向来不错。
副将找人都三年了,伙计众不知想到什么,羞愧地低下头。
朱理哥,我觉得镜王殿下是不错的,况且将军都承认,要不我们……
朱物俺不同意!阿弟,将军待俺们如何你不会不知,怎能弃之不顾另找新欢?
朱理你别认死理,我不是那个意思。
朱理而且哥,新欢不是这么用的。
朱物哼。俺读书少你别骗俺。
朱理无奈摇两下折扇。他是文人,是黎明军的军师,将军是好是坏他一眼便能认出,又不是瞎。但文人武将是不同的,武将就讲一个“忠”字,文人更多的是换位思考,也不是说武将没有。总而言之文人“忠”君但是更趋于“忠”己,后路是必要的。
他们这些以前天天出生入死的军人其实对神仙没有常人那么敏感,因此朱物对戚容并没抱太大感觉。
与此同时,远在南方的谢怜借来了雨师笠,淅淅沥沥下起飘然雨水。大伙儿都被遣散回营帐,吴若也不能例外。这水清粼粼的,打湿戚容的身子,他的脸,他的发,身下一滩血水被稀释成污秽的泥水。
他不愿进入暖烘烘烧着炭的地方,高抬着头颅,接受雨水的洗礼。眼睛被迫遭罪溢出生理盐水,只是在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根本分辨不出是雨还是泪。
一年死了多少人?戚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死,为什么要憎恨,脑海中浮现一幕幕厮杀时敌人面目狰狞,仇视麻木的表情,活像他做了罪大恶极的事。
可是,他的任务不是拯救苍生吗,这苍生是否也有分类别的时候,救了仙乐,难不成要弃了永安?戚容木木的脸上带着迷惘。
殿下……
那面具少年晃着一张笑脸,冲出去,一柄伞举过雨中人的头顶,啪嗒啪嗒的雨声盖过戚容的思绪。
眼前一红,戚容拧着僵硬的脖子垂下脑袋,冷水泡得发白的皮肤晶莹透亮,目一转,停在比他稍矮一点的少年身上。
是他,他来做什么。
阿无.殿下
少年似乎在酝酿怎么开口,戚容淡淡的眼神对上他弯弯的眼睛,倒要看看能耍出什么花样。良久,少年握紧手中的红伞,轻语道
阿无.会生病的。
戚容哈?
微微一怔,戚容嗤笑,还以为会说出什么惊人消息呢,心底不可避免的暖了一下,还是强硬道
戚容本王并非凡人,区区小雨小病还不足为惧。
阿无.还有……
草,能否一次性说完(▼へ▼)!还好,戚容口头上还算正经,没有暴露本性。
戚容嗯?
阿无.生辰快乐,殿下。
戚容呼吸一滞,嘴一抿直面少年,微眯的眼眶泛着朱红,偏偏本人不觉自己此时到底有多勾人,吐声咬字清晰。
戚容你从何得知本王的生辰。
话语中的试探毫不掩饰。少年面具下微微一笑,暗自庆幸戚容看不见自己滚烫的脸皮。
阿无.是……听说的。
戚容淡漠的神情不变,只是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不动声色的摸了一把骨头,是少年人该有的没错。只是不知道以鬼王的本事弄出来的分身能不能达到换骨造息的境界。
少年心有几分不爽,他知道戚容在干什么,却也开心戚容在面对别人时并不是都那么温和的。他是特别的。他这样想到。
而戚容的心境截然不同。滋味不消说。所有人包括他的母妃都未必想起来今日是他的生日,少年究竟如何人士戚容已经放弃纠结了,他觉得是要好好缕缕心烦意乱的躁动,再来收拾这个少年。
他们只是站着,天雨下红伞,红伞下视线交缠。
一眼望去,恍若一对新人。
静候不知处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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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箭射穿迎着慕情而去的箭,钉在城墙上,发出翁嗡嗡的余震。
慕情撇了撇嘴,风信没说什么,而谢怜则朝着旁路的方向看去。
高头骏马上,正一人独骑。
数月不见,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分别那天的嬉笑,是谢怜所熟悉的。一瞬间,多日的疲惫一扫而空,相视一笑。
慕情哼。
戚容喂喂喂,慕情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张貌美如花的脸蛋啊~
慕情白眼一翻,道
慕情少来。没有你我照样把它劈下来。
戚容当然知道,也不说什么,翻身下马牵着走过来。他带来的人被吩咐与太子手下的兵将磨合,好让他们增加点默契。
戚容太子表哥~
戚容松开缰绳跳到谢怜背上,如同童心未泯的小屁孩一样缠着自家哥哥闹腾。
戚容偷偷舒了口气,他真的是太累太累了,普一见谢怜他就忍不住想要抱怨一下。勒紧谢怜,闷声汲取力量。
谢怜你啊……
谢怜反手就是一抓,托着他的膝弯背起来,面上是一派来自老父亲(?)的无奈好笑。
默默接过缰绳的面具少年安静的看着,手上的动作活像要勒死一头猪似的握紧。慕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开始进入毒舌模式与戚容撕逼。
慕情你倒是悠闲,君子哪有你这样的,侮辱市容。
戚容我有表哥。
慕情呵!就你正人君子!少扯上太子殿下。
戚容我有表哥~
慕情你除了这句还会什么?
戚容定定的看着他,认真道
戚容你没有。
慕情你!
谢怜好啦好啦,你们消停会,每次一见面就吵架难为你们这么好的感情。
戚容就他?
慕情就他?
一直打打闹闹到黄昏,戚容接过军医呈上来的碗,吹了吹汤匙上浓黑的汁液递到一个小女孩嘴边。
小女孩很可爱,懵懂的笑着,面对黑乎乎一碗药也没有抗拒。
她的脸上布满一颗颗小小的凸起的肿块,看上去有点硬。
龙套小女孩:哥哥,这个药苦不苦啊?
戚容一愣随即笑道
戚容有一点,球球别怕哥哥有糖,喝完了给你吃好不好。
龙套小女孩:球球听哥哥的。
小女孩笑起来其实有一个酒窝,只是在那一堆肿块遮掩下并不明显。她听话的喝下戚容喂的药,甚至主动要求就着碗自己喝。
这样的病情很多,因为军队里都是铁血汉子,血气重不易染病,戚容便收留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和老人留在这里,和谢怜那边的大人小孩一合并数量更是直线上升。他们之中不乏有很多患疫病的,戚容试着掺了些半成品解药在药里,效果是有,但是见效极慢。
在另一边,谢怜也发了药下去,他拿了一碗递给一个妇人,那个妇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瘦瘦小小的,面色潮红。
谢怜见她身体抖得厉害,嘴唇张了又合,眼睛都不敢看自己,不由怜悯之心油然而生。温和地说道
谢怜不要怕,这是给你的……嗯!
是刀刃刺入肉体的声音。瓷碗滑落谢怜的掌心,哐的一声碎成一片,洒了一地。
龙套二妇人:(惊恐地)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怪我,不怪我……我我也是为了我的孩子啊!
谢怜退后两步,不敢置信的握上刀柄,鲜红的血液顺着洁白的长袍滑到衣脚。戚容猛的抬起头冲过去,推开那妇人扶着他。
戚容太子表哥!你没事吧?!
风信殿下,可还行?
谢怜摇摇头,拔出那柄小刀扔在地上。那妇人见此,不愧反幸,喜出望外地嚷嚷道
龙套二妇人:你不是没死吗?没事就好,没死就好,我就知道是真的,神仙是不会死的……
慕情嗤,哪来的疯子。
她的神情恍惚,疯疯癫癫的再捡起小刀,俨然还要做什么。
龙套二妇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神仙是不会死掉的,太子殿下,殿下……让我再来一下,我也不想的,我不想死啊!
戚容放肆!
戚容护着谢怜一脚踢飞那刀落到远处,居然还有人围上来要去捡。戚容没有注意那边。
戚容谁告诉你害人就可以活下来的,我看你是嫌活太久了!
戚容施个法为谢怜止住了血,面色冰寒,正待训斥多几句,这时不知是谁说的:“太子没事,我们得救了!”人群瞬间乱成一锅粥,吵吵嚷嚷,控制不住。
戚容等人连忙招架,可人数实在多,又不能真的打死他们,那群人更是不要命的迎上来。
慕情戚容瞧瞧你做的好事!早知道就不应该收留这些家伙!
戚容谁知道呢!!
他们渐渐被一万多个百姓包围住,这里是驻扎的最里边,大多数士兵都在好几里外的临时练武场上,戚容这里只有四个神官,百来名士兵,还得保护那些弱卿卿的军医和怕的瑟瑟发抖的孩子老人,真的是力不从心。
戚容这时仍有关注那个少年,那少年挥剑格下一个有严重人面疫的人,横跳间起落灵活,身姿飒爽。
那人尤其疯狂,脸上的脓包密布,仔细瞧着似乎还有一个个小小的人面雏形。他似乎是觉得再不沾血自己就会立刻死去,却被少年一一打退。可是不够。
戚容俯冲而去一剑封喉,抵住了少年险险擦上那些脓包的剑尖。
戚容瞟了他一眼,丢下一句
戚容你更适合用刀。
少年不明所以,戚容便没再管他了。
谢怜不行!再这么下去,不是我们被耗死法力就是我们得要打死这些人。
拖了半个时辰,谢怜明显感觉到法力的滞塞,不禁皱了皱眉。
风信有没有带法器?
戚容没有,我打仗从来不用法器。
谢怜带了芳心。
慕情我带了斩马刀。
慕情不行!威力太大了,光是锋刃都会害死他们!
混乱逐渐进入白热化,戚容等人护着最大的帐篷团团混战,百来多个士兵已经折损了一半,有几个来不及护住的人也被打死了。戚容看着人们发疯似的,贪婪的往人的尸体上又砸又砍,不论己方敌方,直到血肉模糊仍不罢休。他咬咬牙撇开目光。刚煽退前面两个汉子,突然间有人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他。
戚容喂!
不等他说什么,只听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从后面炸裂开来,几乎所有人都为之一振。戚容才发现不对劲。
反手摸向后面的人,一股股暖流浸湿了手掌心,戚容一惊,连忙转过身来,面前熟悉的面孔让他几近昏阙。
戚容娘!!!
手中拿着利刃的女子手足无措的抛开,牙祭打颤。她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一时想不开!她杀了王妃!
戚容没有管那个女人,他是彻彻底底失望了,紧紧的抱着吴若毫无分寸的输入法力给她疗伤,只可惜那刀扎中的地方血管尤其多,喷涌而出的红色液体止都止不住。忍不住的澎湃再次决堤,戚容捧着她的脸唤道
戚容你来干什么!我死不了的!
吴若轻轻的摇了摇头,呕出一啖鲜血落在戚容的胸甲上。
她好想睡觉啊……
戚容呜……娘…您不要睡,儿子还没好好孝敬过您,您醒醒……呜呜……别丢下我……
吴若颤着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带着希冀的眸光一闪渐渐暗了下去,嘴角勾起一抹柔软的弧度,血丝缓缓流下来浸湿了他的手心。
她到底摸不到她儿子的脸。
戚容娘——!
谢怜狠下心去拖走戚容,情况危急没有带走吴若的躯体。
这是二十年来,不,是四十年,甚至是后来八百年,将会成为戚容最不愿想起的噩梦。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娘亲眸色暗去的场景,更无法忘记……
他们踩着他娘亲冲过来的样子!!!!!
他们都该死!!
戚容一瞬间僵硬起来的肌肉根本给不出任何反应,那些人和他们是如此的近,近到谢怜不得不丢下吴若压制着表弟几乎可以忽视的挣扎逃出包围圈。
谢怜背着戚容跑出几里之外,愕然发现他的国家,一切都变了。
横冲直撞的跑路下谢怜和风信二人冲散了,想着依他们的身手定能救走仅剩的几个便决定先找个地方躲避。
刚放下戚容谢怜就发现了不对劲。表弟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谢怜表弟,表弟,醒醒!
谢怜焦急的摇晃戚容的肩膀,而戚容眸光暗沉,似有失心之势,对外界不理不睬。
怎么办怎么办?
谢怜急得团团转,姨母走得太快了,他都没办法保住她,要是表弟也出事了他该怎么给姨母一个交代?
十分不巧外面有人在喊他,谢怜一听是风信,连忙拉人进来。
风信带着球球和面具少年走进来,神色难看。
风信殿下,永安人又打进来了,情况危急我们必须去往前线!
谢怜怎么会那么快!可是,表弟怎么办,他现在情况不太乐观呀。
风信没时间了!要不带他一起去,要不就找个人留下来照顾他。
阿无.太子殿下。
面具少年对谢怜鞠了个躬,道
阿无.我愿意留下来照顾殿下。
谢怜你可以试试?
阿无.是!我是殿下、将军的士兵,义不容辞!
谢怜和风信对视一眼,风信看到他眼中的犹豫,帮声道
风信可以一试,他挺受镜王殿下重视。
谢怜好吧!
谢怜照顾好他们!
阿无.是。
他们留下了戚容和球球,急步走了。
少年抱着球球坐到戚容旁边,弯弯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龙套球球:小哥哥,哥哥他怎么了?
球球脸颊发红,少年摸着她滚烫的额头沉默了一会,发出少年人独特的嗓音。是阿无的声音。
阿无.哥哥他只是不开心而已,球球乖,坚持一会就好了。
这句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阿无让球球睡一会,他走到戚容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阿无.殿下……
戚容毫无反应。
叫了几次阿无胆子便大了,肆无忌惮的触碰他的脸,急促的唤他的本名,甚至嚣张的亲吻……他的额头。
阿无不敢将面具完全脱下来,悄悄做完又快速戴回去,生怕要是戚容醒来后还记得什么误认他是个登徒子就不好收场了。
阿无.说好的呢,你答应过我不会出事的。
让我等你回来又不照顾好自己,我怎能放心……所以我跟过来是对的,你没有认出我来那便不知道我不听话了是吧?反正……
你认不出我。
透过薄薄一层面具,抓着手深情的看着他的殿下,戚容亦垂眸看着他,漂亮的眸子里却没有任何人停留。对于少年来说,这样真的很好,能做许多他想做却又不敢让人知道的事。
就一次。
阿无栽到他的怀里拥上他的腰,柔韧的触感令人流连忘返,环背勾肩,嗅发间淡淡糖香,戚容无神地任少年摆布,少年把能想到的能做的几乎都做了一遍。尽管只限于摸摸抱抱,他已经很满足了。
外头一阵响动,阿无立马就退出来,警惕的直立起身子。戚容似乎有了一点反应。
屋舍外——
龙套二你确定是这里?
#龙套确定确定,老大,小的敢打包票他们一定在里面。刚才太子和另一个人走出来,却不见镜王身影,想是受了伤动弹不得了!
某种意义上的确被这个小混混猜中了,却又不全对。
龙套喂!劝你识相点,你先进去探探风,别让老大等急了。
#龙套这这,这不太好吧……要不,一起进去?
#龙套只要各位大哥留个机会让小的捅上几刀,下辈子小的做牛做马也愿意啊!
龙套二哪来那么多废话,给爷进去!
#龙套啊!
小混混被一脚踢进去,除了一开始砸到地面的声音之外,再无反应。
望着黑漆漆一片的屋子,小弟一号咽了口口水,他不会把人给弄死了吧,怎么一点回应也没有。
那做老大的也是蠢,见人没回应还以为他要吃独食,连忙招了剩下八个弟兄踏入门槛。
龙套二啊!!!!!!
龙套啊!!!!!!
不知为何,这个屋子从外面看里面黑的要死,进了里面才发现原来大不一样。他们惊恐地发现,那个进来探路的小弟被一只鞋踩在脚下,面朝石砖,淌出红艳的血液。
鞋的主人抬起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肤白貌美,眼神空洞无物,配合着现下黑暗的场景尤其惊悚,莫不是……
龙套二鬼啊啊啊啊啊啊!!
阿无.殿下!
戚容听而不闻,周身充斥着浓烈的杀气和一丝的茫然。踩着尸体头颅一蹬,犹如轻燕,更赛宝剑出鞘,发冠松松束住他的发,几缕垂下刮着苍白的脸庞舞动着。飞血四起混着腥骚,惨叫短促,一招毙命。
白净的手看起来是多么的弱不禁风,然而它那么轻松的穿过了一具身体。球球被惊醒了,和小猫似的弱弱地喘息,叫着哥哥。
他又有了反应,一挥手扔掉了瘦了吧唧的人,一步步靠近女孩儿,却被少年阻得退了两步。戚容果断放弃,转而向少年发起进攻,少年也不是吃素的,硬生生的拖了一炷香功夫才被戚容钳制住衣领,抬腿压着人躺倒在地板。
戚容顺势跨坐在他的肚子上,纤细的手泛着凉意蓄势待发。
阿无他死了吗?没有。
啪——的一声脆响。
戚容的脸偏过一边,隐约可见那五指分明的红巴掌印。
阿无.呼——呼——呼——
阿无大喘着气,肚皮上压着一个人的重量让他呼吸不过来了。他没想这个,他紧张的看着戚容等待冲动之下将要迎来的审判。
谁知,戚容毫无反应,甚至停了动作。迷乱的黑发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心下一动,阿无坐起来抱戚容,他在赌,赌一个可能。感觉到后背贴上来的臂膀,阿无轻笑一声,他赌成功了。
片刻,阿无抓着戚容的肩膀拉开一条缝,他能感觉到,他的殿下很挣扎。
从衣襟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朵小红花将它放在戚容的掌心,戚容呆呆盯着半天,阿无终于忍不住了。
他缓缓念出了憋了许多年的话,他想要他的神明知道,他有多想他。
阿无.殿下,我是你最忠诚的信徒。
十岁的一见惊鸿,十三那年的再遇,都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阿无.我很幸运,请相信我,殿下,所有人都可能离开你,唯独我绝不可能。
阿无.不要害怕,我在。
一抹泪缓缓流下,戚容总算不再那么木讷,眼底有了一寸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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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6961字,我差点没了😭太特么……刺激嘿嘿嘿嘿嘿~
作者又一次抛弃了大纲撒野奔跑,感觉药丸,嗯。
#龙套球球:作者姐姐你是不是忘了我呀?
作者呃,没有,绝对没有!小屁孩乖乖陪阿姨,呸,姐姐吃粮,莫要胡说八道!
作者这一章囊括了很多东西,总而言之就是戚容心理的转变。我要让他意识到神仙也不是全能的,吴若的死将会成为他内心深处永远都无法拔除的一根刺,他总不会一直天真下去,他必须学会认清现实。戚容不是个完美的人,他的私心比大多数人都恐怖,也许有点丧心病狂了,不过写都写了我不改了(叉腰)。有好多bug没有修复,不想改了咋咩办😭?还有私设,在戚容刚成为鬼的那段时间一直往前都是不能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干涉死去的鬼,这些鬼都会流向鬼市(你们懂的),不过黎明堂那里的有例外,相信我朱伯就是个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