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赋】白露为霜

黎灰摞下一句话，把头转向一边：“不想死的话，安分点。”说完这句话，他就再无任何动作，仅仅盯着那冰湖中的红色。

自从『陨落时代』结束后，云忧海就被冰封，云忧山脉上升，形成云忧谷，也使云忧海缩小成魔魇冰湖，冰湖附近被云忧谷列为禁地。相传，『殇』就被冰封在冰湖里，至于冰湖究竟有多深，里面有什么，仍是未解之谜。

（陨落时代：远古时代『殇』横行世界，生灵涂炭，许多远古生物灭绝，例如鲛人。大部分种族受损严重。生灵陨落，称为『陨落时代』）

“动手吧，你这样是在做什么？欣赏我死前的惨样来寻乐子？” 时希冷笑着。

他背叛了自己，辜负了自己，抛弃了朋友。又和曼多拉联手，坐在那儿看着灵犀阁一点点化为碎片。他脸上浑然是落井下石的窃喜，映在他的瞳孔中。他凉薄地笑着，恐怖的笑容下是藏不住的狠戾。

他可以以优雅的姿态去做令人发指的事情而面不改色，看着自己的猎物在血泊中苦苦挣扎，发出死亡前的哀鸣，仿佛得到了他最想得到的东西。这样的人，太可怕。

也许他终于成功报复了剥夺他一切的仙境，也许是他被云忧谷押入内心里无边的黑暗而逐渐扭曲。面前的人，早已不是那个灰了。

“你以为本王闲的没事干，还特地跑来幸灾乐祸？”黎灰不屑地撇撇嘴。

阿希，我们终是到了这一步。

“给你十秒钟。”黎灰转身回去，没有管她。时希微微一愣，迅速反应过来。她身上有泠月的灵魂碎片，泠月能不能复活就看自己了。

周围是一片茂密的榆树林，完全没有道路可走。这里是禁地，削弱了自己的力量，打不开时空门。

唯一可行的方法是折回黎郡荒漠，找清明。清明被他人破坏了计划，又身在玄宗无法插手，估计也泄了气。加上玄宗的事务，足够让她无过问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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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少主府戒备森严，凭法术进去是不可能了，不过……瞥见外院的大小，时希立刻有了法子。这种院子是外院，里面是侍从们的住所，里院才是清明居住的地方。看这情况，里院应该是两层楼，只要避开外院，就可能进入。

她略略用力，顺利翻上院子里的角楼顶。“什么人？”几个侍卫迅速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时……时希？”听到动静的清明察觉出来，指尖凝现力量，打向一旁的池塘，那一群侍卫登时散去一半。

清明继续处理着自己那一堆事务。见窗子被微微推开，一旁的小侍女立刻准备关上。“无碍，你去给我准备夜宵吧。”清明支走自己的婢女。

“你这是……”清明沉默了半晌。“被围攻了。”时希擦了把汗。“直接点吧，刚刚那婢女被我支走了，顶多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我记得你幼时跌落冰湖，因此情感表达受限？”“所以，你要我帮你用秘术封印情感？”“不错。”

天，这要是让黎灰知道自己封了时希的感情，清明保证黎灰不出三息就能弄死自己。

“为什么，你要封印情感？”她跌下冰湖后，情感受限，很多情绪无法显现，无法表达。可她也是人，她会痛，会笑，会难过，会伤心。却只能在内心深处默默哭泣，而无法在面上流一滴眼泪。哭泣，微笑，对她而言已经成为了奢求。

“就算你封印了情感，也一样不行。你想摒弃情感，不受它的影响。但是，痛也是一种情感，你至少还能体会它。而且，这些咒术全是玄宗文字，你是仙境人，恐怕……”

“简单，你翻译一下就是。”赤裸裸的威胁，要么听她的，要么把那一卷书翻译一遍。

清明盯着她，起身递给时希另一个书卷：“我想，你更需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