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欢迎来到雪镇

房间里三小只各持己见。

Asriel焦急地向Frisk灌输外面有多冷，而Frisk是完全听不进去，好像只要自己不穿棉袄就能避免这场图书馆之行。

Chara则在旁边静观他们两个打嘴仗，时不时反驳Frisk的观点，让她不得不另找理由。

几分钟后，Chara实在等得不耐烦了，此时Frisk的一句话让她有了主意。

Frisk（小声）都说眼见为实，那你让我亲眼见到啊...

Chara（一把拉上Frisk）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亲眼所见总能算真实了吧？

Asriel等等我！

Asriel跟着她们一路小跑到遗迹大门口。Chara用力推开门，突然钻进来的寒气让Frisk不禁打了个寒颤。

呈现在她眼前的果真是一片被白雪覆盖的林子，不远处还能看见一个类似哨站的建筑物。

就在Frisk愣神的时候又感到一阵寒意。

门外的风夹杂着雪粒打在她的脸上、脖子上，让她明白这里是雪的主场，不穿厚些出去不冻坏也会感冒。

她的疑虑瞬间消除了。

不只是对雪，更是对Chara和Asriel两位的可信度。

至少就现在来看，他们是可信的。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试探他们，她自己大致总结了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收到过来自那个人的警告。另一方面么，她也想看看自己到底该站何种立场。

她看得出来Chara似乎想和自己成为朋友，但也有所隐瞒。

她所隐瞒的是什么呢？Frisk想知道，Chara也一样。

三小只当中，只有Asriel是最天真，也是知晓彼此底细最少的一个。

因此他会去真正地关心Chara和Frisk。

Asriel（递衣服）见也见到了，还是先把棉袄穿上吧？

Frisk接过衣服，沉默地穿在身上。

Chara（推了Asriel一把）走吧，你在前面带路。

Chara向Frisk伸出手，这回Frisk很快就把手放到Chara手中。

一路上仍旧是Asriel向Frisk普及关于魔法的事。至于Chara，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就没有插嘴。

有关于魔法的事，Frisk其实有一些接触，毕竟她曾在护林员那里听说过。

她这次去图书馆也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人类也能拥有魔法。这样无论在何时何地自己都有了一张保障生命的底牌。

她的确向往过彼岸，但她现在要做的是活下来，找机会回去，报仇。

Asriel（神气地指向前方）我们就快到了！

Frisk的目光被一旁''雪町镇欢迎你''的横幅吸引。

Frisk（自言自语）原来这里叫雪町镇，怪不得这么冷。

Chara顺着Asriel指的方向看去，眼神里流露出的却不是欣喜，反倒是疑惑和惊讶。

房屋的布局、朝向、规模，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的小村模糊地重叠，竟找不出违和感。

这真的合理吗？

Chara（心想）不、不会吧...是巧合吗？

意识体-Chara她已经开始在怀疑什么了，只要我稍加引导...

意识体-Frisk（伸懒腰）呼，管理目标可真不是件容易事。

意识体-Chara看来你的目标还是对你有戒心呢。

意识体-Frisk你就敢说你的目标对你完全信任？不见得吧？

意识体-Chara（双手枕在脑后）至少她现在去了图书馆，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内。

狂风呼啸，雪粒随风扬起向Chara袭来。雪粒拍打在脸上引起的痛感把Chara拉回现实，她确信这不是梦。

得快点跟去图书馆，天知道她在想别的事情的时候到底编了个什么借口糊弄过去。

一走进图书馆，Chara的目光就停留在一张告示上：我们知道''图书馆''拼错了，还请不要纠正我们。

Chara（心想）啊？还真是像Sans一样懒散随意啊...

毕竟这里是图书馆，Asriel见到她就疯狂招手示意她过来。

Chara一过去，手里就被塞了一本书，接着又是一本，还有两本更厚的被Asriel拿在手里。

Chara（小声）Asriel，这是什么情况？

Asriel（得意）这些可都是我找出来有关于地底世界的书的！你们总不能对地底世界一点儿了解也没有吧？那是很危险的！

一旁的Frisk几乎被书本挡得看不见了，但Chara还是能感到她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显然她也被Asriel强塞了一堆书。

好在图书馆怪不多，Chara准备找机会开溜。

她借口说书太多看不完，抓起一本就窜向图书馆深处，还差点撞上书架。

Asriel本想追，转念一想Chara说得也没错，就继续坐下来看书。

这一举动让一旁的Frisk一脸懵圈，早知道自己也就这样溜了啊喂！这不是赖皮吗？

就在Frisk还在思考有什么办法能从无聊的地理书中摆脱时，Chara已经找到了有关人类灵魂与魔法的书。

她的想法很美好，但现实是残酷的。

地下世界与人类生存的地方之间有一道结界。

她出不去。

解决的方法倒是有，但这无疑是给一个处在黑暗中的孩子一点亮又迅速掐灭。

七个。

只有七个人类灵魂的力量才能打开结界。

人类拥有决心，但怪物没有，这也就意味着几十个怪物的灵魂汇聚在一起都不一定能抵得上一个人类灵魂。

况且没有决心的支撑，怪物的灵魂会迅速地化为尘埃。

为了虚无缥缈的''自由''，赌上所有怪的性命真的值得吗？

她不禁开始思考Dreemurr一家对自己的爱究竟有几分是真诚的。

不夺取她的性命，是人类灵魂不会消散的缘故。怪的寿命比人类的长很多，只要愿意，他们可以等下去。

她突然可怜起这些怪物来。

他们的处境就和自己一样不是吗。

明明渴望光明、向往着光明，却不幸只能躲在阴暗处默默祈求。

凭什么？

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有些人经过跋涉也能到达罗马。

可我呢？

我甚至连行走的权利都没有啊！

我恨他们。

Chara_既然这条路行不通，换一条又何妨。

Chara（皱眉）又是你...或者说是我自己？

Chara_（略有欣喜）看来你已经承认我们是一个人了。

Chara（后退）套近乎还不如说说有什么办法。

Chara_（嗤笑）很简单。它只是说七个灵魂，又没说是什么样的灵魂。

Chara_如果你的灵魂足够强大，强大到足以与七个灵魂媲美时...

Chara（抢话）就有足够的力量打破结界？

Chara_（笑）这是你自己说的。

Chara不也代表你的想法。

Chara所以...我要变得更强。

只有强者才有能力守护自己珍视的一切。

而我迟早会打碎这个该死的结界。

不仅Chara这么想，Frisk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就在Frisk被有些晦涩难懂的地理书绕得昏昏欲睡的时候，''结界''两个字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那是人类法师为了防止因战败被迫迁往地下的怪物再次与人类开战所设下的法阵，让他们只得在地下活动。

那是不是意味着出不去了？

要是能知道怎么破坏它的话...

一定会有办法的，Frisk这样告诉自己。

脑子可是个好东西，不用脑子只怕这辈子都会困在这里。

Frisk（心想）是人设下的，人就一定能打开。怪物或许没办法，但人的智慧一定比怪物强大。

她没有料到护林员的故事没有讲完。如此一来，她所计划的便存在一个大漏洞。

七个人类灵魂。

魔法世界向来讲究''以物易物''，等价交换已然成了这个世界的法则。

你所拥有的终将失去，所失去的也终将以其它形式奉还。

没有人能逃脱。

这世界又何尝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