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到他在我身后。
看画的时候人是投入的,但可圈可点都地方数完了,在心里暗暗感叹配色大胆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出有些不对了。
没谁在画展里还会不停 叭叭,再加上,我跟他平时臭贫的时候多,说到“正事儿”的时候话反而就少了。这时候,扯扯他的卫衣肚子上的大兜比说什么都快,他会自然地接受我的分享,然后一起静静地欣赏能让人安静和愉悦的东西。
我们干这行的都是这样,工作点时候太闹了,私下里就多开开省电模式,多看,多听,多感知。
我们安静了好一会儿了。
从进展厅开始,我们仅仅交流了不超过10个句子,而这却不仅仅因为上述原因。
身边有的是拿起手机的人,他们拍画,拍自己,还有些拍我们两个。虽然我们戴了帽子,但是这到底是不可避免的。
她们只是在我们身后缓慢地跟着,跟着,而我们一直往前走着,走着。
已经很值得感恩了。
但是我依旧有觉得不自在的权利,也依旧觉得有些不自在。或许是因为我天生对人的视线敏感——在台上的时候,这种敏感让我兴奋,但是在私下,这就变成了一种无意识的被入侵。
又或许我上辈子就是个另类的法国少女,受不了过分的激情与热忱。
但是就在刚刚,窥探一瞬间被隔断。
我感觉到了。
表情没有什么大幅度的变化,但是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往上扬了那么一点点,眼睛眯得更小了一点点。
翔子。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轻快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