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
辗转间
载雪风尘又一年
未得薄面了俗愿
尘事如梦多缱绻
残灯疏影
空得一身厌
徒留词一卷
不沦陷
随风离散何须怨
沉浮间
空候好多年
情梦亦难圆
无亏欠
风尘散尽又寂灭
叹无缘
依旧是孤身一人听雨眠
休执念
烟火间
自持清素简
白玉遭泥陷
乱如烟
花影层叠未谋面
将衣敛
再蹁跹此情难关风与月
终违愿
转念间
泪落竟无言
过洁世同嫌
凝霜雪
庐外青阶留亭榭
谁凄艳
又或是诗酒琴茶成痴愿
辞朱颜
回眸间
是倏然落雪
白发又苍颜
人似月
不过是仙子堕凡历场劫
又重现
怎叹这浮生苦难尽艰险
断尘念
2021.9.17
《她俗》
风起 自持清素 一段尘路
不为谁回眸 不为谁驻足
她俗
白玉遭陷泥污
善意尽被辜负
又可向谁诉
风过 一怀风骨 半捧沙土
想赴光明前途 却忘把心渡
她俗
明知是烟火一瞬的赌注
也迷不知返 心归何处
风止 冷傲冰骨 世与绝俗
可惜过洁世愈妒
她俗
为一身傲骨 将芳华东付
难得糊涂 终了悟
2021.8.31
《她叹》
梦起 一生浮沉 步履未停
韶华匆匆奔来 又匆匆逝去
她叹
人间之事身不由己
想绕烟火看人间
却又怕
荒唐的人最清醒
梦寻 绮罗俗厌 世浊独清
何苦执着那份深情
一梦难醒
她叹
历尽萍散萍聚
才懂人心
梦尽 尘风已停 欲燃将息
一段尘缘痴梦
已然惊醒
她叹
时尽 绵绵无期
只是 那零散的棋局
如何继续
「海雾」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就是救赎.”
-
你见过风亲吻雾吗.
清晨，飘渺在海面上的不是云烟，是海雾.
是否像这个迷离的世界，它蒙蔽了你的双眼，在雾里，你永远无法得知海有多无边无际.
秋天的风，跑了一个夏天，倦了.带着叹息，吹过学校操场旁的榕树.
整整齐齐穿着校服的学生，穿梭在走廊，何叹在人群，鸡在鸡群，心又格格不入.
数学，差.
其他不拔尖，也不垫底.尴尬.
扯头发，扔书包，踹椅子......那画面时而闪现在眼前.
那个人是谁，好可怜.好像是自己，好像是别人.这个生机勃勃的新校园，何叹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
“你去死我是不会看拦着你的.”
-
她站在三楼，望了望楼下，又望了望天空.她突然觉得，楼下好远，天空好近.
三楼，跳下去或许会死，也许只是残疾，或是植物人，这尴尬地楼层.
像她的成绩.
脑子里一个声音：“跳下去.”
猛的闭上眼，不行.抱着书，继续穿梭在人群.不往下看.
人群从清晰到模糊.
-
“啊……”
警报声响了半天，楼道上，走廊上的人鸡飞狗跳.充斥着女生们的惊叫.何叹有耳膜被刺破的感觉，半天才反应过来.
门口保安的呵斥声听上去像打斗，慌乱的人群中，何叹愣愣地把头转向大门.
一个少年手持利器直冲学校，一连砍伤数人.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他的目光凶狠又浑浊.
似是血染红了他的眼眸.
天意吗？何叹想.以这种方式死，那爱财如命的老妈可以的一款赔偿吧.她下去了.
“回来，何叹！你干什么！回来！”楼上班主任往朝着大门走的何叹大叫.语气里没有一丝挽留的意思.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五米，三米....
何叹停下，那少年也停下.白的那么干净的校服与满身鲜血的他，那么格格不入.
干净得让人不忍心破坏的美好.
微风里，她在笑.被吹起的泛黄的银杏叶，也在笑.教学楼上的喧吵声戛然而止.
屏息凝神.
“你想死？”
“不想活.”
这比任何回答更让少年惊讶.远处的门卫也不敢上前，生怕冲动，就出了人命.
“好.”少年持刀向她砍去，去女生们的尖叫声让何叹头皮发麻.
她用左手肘护住头，刀砍向了手.
“怕死为什么不躲开！”少年愤懑地收回刀质问.
被刀划破的伤口血流淙淙.何叹垂下受，感到无力.她右手拿着纸，大胆向前擦了擦少年脸上的血.又擦了擦少年手中的刀.
“死前，我想为你拭血.”何叹闭上的眼，语气是那么平静，自然像一家人打招呼，吃饭一般亲切，理所当然.
少年持刀的手颤抖起来，抖得厉害，连嘴唇也在跟着发抖.内心的恶魔与天使在争斗.
“为什么这么做？”
“救你.”
“别逼我，别逼我.”
何叹大胆地望向我湿润的眼睛，一瞬间，她看到了清澈.
望进去那刻，刀落地了，少年悔恨的跪在地上，仰面痛哭.明明来时已下定决心大开杀戒，却终...人心底再恶毒，也会有尚存的良心，只是未被唤醒.
落在地上晶莹的不是泪，是心底的清澈.
少年颓废的被人拖走，两人都哭了，一个没杀，一个没死.
未遂心愿，却是众人认为最好的结局.
后来警车声，喧闹声，夸赞声，指责声，都模糊了.......同后来的记忆一起模糊了.
是她第一次临近死亡，却并非最后一次.
今新闻里，她了解到那位少年叫莫临.
多冷漠的名字，开头就将人拒之千里，仅仅大自己三岁.监狱中的新闻上也出现了何叹的身影.多温暖的名字，何必叹息.
一个莫要临近，一个何必叹息.
呵，两个傻瓜，可怜虫.
-
醉醺醺的爸爸抡起拳头就砸向妈妈.莫临能躲在漆黑的衣柜中暗自哭泣.
每次他爸半夜回来，他妈妈就会把他锁在衣柜里，等他爸爸发泄完后才放他出来.
母子两在深夜里相拥痛哭，每次衣柜小小缝隙中微弱透过的光是他童年的噩梦.
那屋中弥漫的尘烟笼扎了他的心，莫临一头栽进浓雾里，迷失自己.
后来爸爸出轨，对象是何叹中学的一位女教师.
那晚，莫临的妈妈死不离婚，爸爸失手将他妈妈打死.莫临在衣柜里捂着嘴痛哭，第二天他把手打出血打坏衣柜才逃了出来.
“你这个死女人，给我生了个没用的，废儿子！”
“母子两都该死！”
“让你躲！再躲！”
.....
那时血腥便开始染红了他的眼.错不在他一人.眼里全是雾气，几乎没散过.雾起了，回不去了.
也不知何时，他在物理渐行渐深.他只是走错了路.
-
“怎么生了你这个女儿？！”
“生你你我真的倒了八辈子的霉.”
“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你怎么不去死啊？”
“有病别跟我说你死了，跟我没关系！”
这些话听惯了，也觉得刺耳，只是心麻木了.
她就懦弱在不敢回妈一句，好，我去死.
但是行凶事件迈出一步，是她做过最勇敢的事.
“装什么清高呢？”
“贱人一个.”
“怂包，哈哈哈.”
何叹也会夜夜从梦中惊醒，一摸满脸全是泪，也会梦见自己跳崖，醒来后失望透顶.
每次哭都像是泪水淹没了她自己，躺在浴缸中，水刚好淹过脸将死未死的感觉.
心也痛到无法呼吸，像沉入海底，溺水窒息.
可是她又不像那些抑郁的人，那些抑郁的人，都在海底，而正常的人都在海面上.
生活又不让她浮上来，理智又不让她沉下去.
后来莫临的脸庞在何叹的脑海里渐渐模糊.后来何叹左手挡刀处留了疤，也因此偶尔想起他.
时间可以带走伤痛，却带不走伤疤.
为什么偏偏两个人可怜的人要相遇呢？已经够悲伤了，为什么要更加悲伤呢？难道悲伤加悲伤还能等于快乐吗？
-
后来他们都长大了.
此年的秋风又乍起，何叹最怕秋季，冬有春的期盼，秋只有冬的绝望.
十年前采访中，记者问她未来有什么愿望，她说生日那天是观潮日，想去观潮.
莫临还记得，何叹也没忘.虽然这些年间，两人从未见过.
钱塘江旁，人潮拥挤.一会儿，看见熟悉的身影，若即若离.一会儿，又无踪无影.
谁敢说，这不是命中注定？
海浪打湿白裙，试图推她回去.冰凉的海水也妄想温暖她的心.
海水好刺骨，大海好宁静.
“回来！回来！”
好像有人在呼唤自己，幻听？海浪拍打礁石说着，你听你听，有人唤你回去.
海水呛入口中，这可怕的窒息.谁在哀鸣？谁在哀鸣？
突然一股力量拽起何叹.
他们上了岸，海浪将息，乌云散尽.
夕阳亲吻着海平线，人间如此的浪漫温柔，橘红的金光，像是要把世界燃烧，带给这世界少有的温暖与希望.
“你是......”
“莫临，持刀杀你那个.”
“为什么救我？”
“那天，你也救了我.”
晚风微凉，海上起雾了.他差点迷失在雾里，她差点坠入海底.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相遇呢？悲加悲怎么会等于喜呢？”
“负负得正嘛.”
“哦....莫临你相信吗？”
“相信什么？”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就是救赎.”
/
谨以此篇献给每个渴望得到救赎的人.
春愁
清初镜流依旧
往来难觅闲愁
醉眼春波
花已残红
人影唤瘦
谁又将几分心事驻留
雁已去
徒有江水空流
念休
街角的店
街角有一家花店
花日久开，不知疲倦
也不知是谁许诺永不分别
少年爱意翩跹
一心动就是永远
街角有家文具店
花式圆珠笔歪歪斜斜
还有泛黄的明信片
毕业后我再没踏进过这家店
谁知与我告别的是童年
街角有家便利店
贩卖橘子味的汽水与夏天
门口清俊净朗的白衣少年
眼眸清列，笑容腼腆
如何忘记他的笑靥
盼着再邂逅一面，哪怕只是擦肩
瞥见他垂眸浅笑的那瞬间
他是否也在期待我的出现
怀梦
长叹已逝梦中梦
抚膺难越人外人
君看旧台戏中戏
我是人间身外身
弦
十余载终归殊途
幸薄面凛然冰骨
又何驻容颜如故
怎笑谈眉目成书
逢晴
久雨逢初晴
低眉浅婉吟
清风何故拂
明月已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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