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恰好今天是李宁玉升任处长,加上76号的高干和整个情报处晚上都要去顾子铭的夜上海,所以难得的午休延长了好一会。女人们聚在一起讨论晚上穿什么衣服参加,男人们讨论晚上要约哪个舞女共舞。下午的办公区倒显得格外的热闹。
再热闹地方也总会有清净之地。整个办公区最安静的莫过于情报处的处长办公室和科长办公室了,只不过两个办公室的安静有所不同。
处长办公室安静是因为,处长李宁玉本就寡言少语,加之刚刚上任有好多唐世明在位时的烂摊子等她去处理,而且她本就对于晚上的聚会,没有丝毫的兴趣。
科长办公室的安静则是因为,科长顾晓梦此时根本就不在办公室,午休之后,便跟李默群告了假,说是心情不好,要出去喝个下午茶。李默群自然会给假,因为李宁玉当上处长,在他眼里,顾晓梦那可是一千个不愿意。
到底是苏杭船王的千金,说请假就请假,请假的理由还是喝下午茶,果然是任性,很符合顾晓梦的千金小姐做派,其他人随看不过,但到底也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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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长办公室内
李宁玉的办公桌上整齐的摞着刚刚破译好的堆积了好久的电文,此刻她正一边翻看报纸一边在草纸上计算着今日的美元汇率。
没过一会,李宁玉的电话响了。
“情报处李宁玉。”
“李处长,门外来了一个服务生,说是顾科长订了些糕点送到这,我刚刚给顾科长打电话没有人接,您看现在?”
“科长办公室有人在,再打一遍。”
没等回话,李宁玉就挂断了电话。又拿起钢笔在草纸上演算着,等待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没过一会,杨梦就跑了进来。
“为什么不敲门?”
“处长,事急从权。”
“何事?”
“顾科长在国际饭店订了糕点送到这,可还没付钱。”
“这与我有何干系?”
“这不是刚刚月初,还没发薪资,您看您要不先帮忙垫付上,等科长回来在还给您。”
李宁玉抬眼看了一下杨梦,便将钱包递给了她。
“我不确定里面的钱够不够,如果......”
话还没说完,杨梦拿着钱包早已跑了出去。
李宁玉起身站在窗边,看着杨梦将钱递交给所谓国际饭店的‘服务生’,又将视线转移到了今天岗哨值班的士兵,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但愿自己现在走的这步险棋能发挥作用,即使不能破局,至少能将李默群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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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
顾晓梦正坐在国际饭店的包厢内,品着糕点,等待着前来赴约的人,可眼看着约定的时间逼近,也迟迟不见人来。
好在最后一刻,“蟋蟀”火急火燎的踏进了门,坐在了顾晓梦对面。
“怎么来的这么迟,不是你的风格。”
“队长,出事了。”
“怎么了?”
“我本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光华相馆取相片,可到那才发现相馆大门紧闭,我本想上门查看,却发现了周围有些不正常的情况,首先是相馆附近没什么行人,多是一些摊贩,看报,而且在相馆旁还新开了一家茶铺,不过最让我确定可疑的,还是明明挂着可以照相的牌子却紧闭着大门。一般外出,即使匆忙,老列也从未出现过这个情况。”
听完蟋蟀的话,顾晓梦摸着手肘,紧皱着眉头。
“看来,相馆很可能出事了,以防万一,今晚宵禁前转移医生,如果可以,尽量离开上海,另外派一些兄弟暗中探访,看能不能找到老列的下落。”
“是,可蓝烟同志呢?如果老列他们真的被抓,他可是除了我们和医生之外知晓蓝烟身份的人。倘若他真的被抓。”
顾晓梦紧握拳头,她似乎已经可以确定,今夜李默群的目的了,一旦老列被抓,这无疑是一个诱饵,诱出76号内的“鬼”的饵。
她相信老列不会供出李宁玉,可这不是固定值而是一个变量,一个万分之一的变量,可就是这万分之一的变量,就会改变这个结果。
顾晓梦不敢去赌这万分之一的可能,因为这个公式的结果是李宁玉的命。
“今夜,在夜上海附近安排好狙击手,内里,也要安排一些我们的人,倘若老列真的被抓,准备随时......击毙。”
她闭上了眼睛,颤抖的开口。
蟋蟀愣了愣,这是他被救下后跟着顾晓梦的三年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晓梦。以前,每当有这种情况发生,顾晓梦绝不会轻易动自己的同志,除非他们真的背叛。可这次还并未确定老列是否开口,顾晓梦就下达了指令。
蟋蟀不知道顾晓梦和蓝烟的关系,甚至都没亲眼见过她,只是知道蓝烟同志是顾晓梦在76号的顶头上司。可他本能的觉得,虽然上级给的指令是让顾晓梦保护医生为首的上海情报站,但似乎顾晓梦想保护只有那个人,蓝烟。
“是,队长,我马上安排。”
跟了顾晓梦这么久,蟋蟀自是知道,军人只需要服从命令,所以他从不多问,顾晓梦让他做什么,他只管做,从不问为什么,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被顾晓梦从杭州带到上海的原因。
“陆放!”
蟋蟀停下脚步,静静地等着顾晓梦的下文。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
“不会,不管怎样,你还是那个曾经带我走出地狱的人,不论你做了怎样的决定,我都相信,我的队长,是为了你心底的那个信仰。这样的队长,是会发光发热的。”
“嗯。”
蟋蟀走后,顾晓梦起身整理了心情,匆忙赶回76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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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号特工总部,顾晓梦和李宁玉口中的那只策划今晚聚会的老狐狸。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听着小曲,闭目养神。
“咚咚咚~”
“进来。”
“李主任。”
“人抓到了吗?”
“是,人抓到了,就在刚刚,特别行动处发现了那人的踪迹,跟了好久,终于在虹口路的一个巷子把人抓到了。”
“好,好,非常好。”
听到这,李默群才睁开眼,笑着看着面前的人。
“有了这只饵,就不怕大鱼不上钩了,只是不知道情报处的哪一位是他背后的操纵者了。你去告诉行动处,把人安顿好,千万别让他死了、哑了,他的命现在可值千金。”
“是,李主任。”
“等等,这件事避开顾子铭。”
“是。”
“你不好奇为什么我让行动处参与却不让顾子铭知道吗?”
“其中缘由,今日李主任和顾队长的对话便能猜出一二。顾队长并非顾家血脉的出身,是隔在李主任和他之间的屏障,也是一根连接着76号和上海顾家的一根纽带。处理得当,相安无事,可若是处理不好,也会随时引爆,所以注定您不会重用他,但也不会轻易放弃他,因为放弃他无异于放弃了上海的顾家,毕竟,有些事,需要顾家那边的人间接帮扶,或者更直接的说,是顾队长手里那汇集各方的地下情报交易所——夜上海。可顾队长也并不愚钝,但之所以中午被激怒,却还是选择帮李主任您办事,不过是为了在本家那争口气,让他在您这发挥他的价值,而这价值不也正是您所需要的吗?所以,可以说是各取所需。”
“没想到,我费了这么多时间查到的消息,你居然能通过平时我差你间接调查的事和简短的对话便分析出来了。你,是个天才,是个窥探人心的天才。”
突然,李默群从背后掏出枪,枪口对准了面前的人。
“可是,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天才的称号,有时是个催命符啊。”
面前人似乎并没有被那黑漆漆的枪口吓到,他仍然平静的开口说道。
“您不会杀我的。”
“你就这么敢笃定?”
“天才的称号虽然是催命符,但当天才这颗棋子还能左右整盘棋结果的时候,是不会成为您的弃子的,就像,李处长那样。”
李默群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好久,随后放下枪笑出了声。
“哈哈哈,果然是个窥探人心的天才,跟你那个草包哥哥完全不一样。让你做个科员,倒是有点屈才了。不过只有你留在那,我才放心情报处里面的那两位天才。但很快,过了今晚,情报处,就只剩下一位了,只是不知道,死掉的是哪一个了。要不要打个赌啊,一人选一个,此事过后,看谁能猜对。”
“李主任,这打赌总要赌点什么,不然怎么提得起兴致。”
“哦?赌些什么?”
“您不是一直想要我手里的二十死士吗,我输了,都交给您。”
“这可是你那个草包哥哥唯一留给你的有价值的东西,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主任话别说的太满,要是您输了呢?”
“我不会输。”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注:
前文忘记的可以通篇重新观看一下,要搞事业了,这个和李默群对话的人前文已经有过暗示了哦,看看哪位小可爱能猜对
另外,这段时间我的更新会提速,刚刚处理完工作的烂摊子,回闲一阵,期待搞事业的玉姐和护妻的顾狗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