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自梳之癖

二人相依偎在床上，手牵着手，顾晓梦的额头轻轻靠在李宁玉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的肩上。

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是静静的各自想着自己的事。

突然，顾晓梦开口了：“玉姐，你说，最近龙川大佐怎么这么安静？”

“他是在收集证据，根据我的推理，他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我是老鬼，只是没有揭发我而已，因为他还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我是老鬼。”李宁玉说道。

“现在他应该是还没有怀疑到你，如果我被确定是老鬼，你又跟我凑的这么近，龙川也一定会拉你下水。”李宁玉又说。

此时顾晓梦突然感觉奇怪，她感觉李宁玉说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要她自己远离李宁玉，这样顾晓梦才能活着。

“玉姐，你什么意思？”顾晓梦疑惑道。

“晓梦，我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活到黄金时代来临那一天的，如今半身已是将死之人，如果有一天龙川收集到了证据，我必死无疑，所以，只能拜托我们的晓梦替我看看黄金时代了。”李宁玉眼含泪光，又勉强微笑着说完。

“李宁玉，宁玉，玉姐，晓梦这辈子就爱你这么一个人，你让我如何抛弃你。”顾晓梦说道。

“晓梦，你总是如此，你如果能听我三分话会多好。”李宁玉摆着家长的语气跟顾晓梦说话。

“晓梦，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也许会是明天，也许就是下一刻！”说完这话后，顾晓梦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晓梦，我不知道我们还会过几天平静日子，如今剿总乱成一锅粥，金生火白小年他们都不知道去哪逃难了，他们也不是前一天还在吃酒席喝美酒，如今就已经落到了逃难的地步！”李宁玉突然情绪激动，用手指来指去，李宁玉说完后，突然咳嗽起来，哮喘又发作了，顾晓梦紧忙去找药，喂给了李宁玉，李宁玉才算稳定下来。

“玉姐，你别说了，我知道了。”顾晓梦懂事的扶李宁玉躺下。

“晓梦，你去东北角，翻开那里的地砖。”顾晓梦照做了。

顾晓梦来到那里，小心翼翼的翻开了紧挨在墙边的地砖，里面竟有一个盒子。顾晓梦将盒子递给李宁玉，李宁玉打开了，里面竟然有“南京事变”的照片，不过只有三张，明晃晃的证据啊，顾晓梦面对眼前这一幕竟不知道说什么。

盒子里也没什么其他的重要物品，有一封信，一本书，和一把梳子。

原来这是李宁玉当时在裘庄以为自己出不去才留下的铁铁得证据。

李宁玉把照片递给顾晓梦，让她一定千万要保管好，然后让她把信、书找准时机就交给龙川肥原，顾晓梦不知李宁玉是何用意，她也想看看信里的内容是什么，但是李宁玉不肯，顾晓梦也是没有看。

春夏秋冬，转瞬即逝。

“今天是1943年年末，我听玉姐的话，在三天前将那封信交给了龙川大佐，龙川当时的表情很诧异，好像是觉得我诧异，随后，龙川一阵麻人的笑声，拿着那封信，指给李宁玉看，我一直不知道信里是什么内容，直到王田香跟我说，那是李宁玉要传出去的紧密情报，我人傻了，后悔为什么不去看看信里是什么内容，后悔为什么要将信交给龙川，悔，此时我心中有无数个悔，我眼睁睁看着龙川将我的玉姐带走，她被带走时，看我的那个眼神，明暗交杂，仿佛认为我就是生的希望，又仿佛看得我是把她推入深渊的凶手。”顾晓梦慢慢将最后一个字写完，留下了一滴眼泪在日记本上，随后便将它合上了。

顾晓梦此时只能在心里描绘着李宁玉的轮廓，在心里想着：也不知道现在玉姐怎么样了，肯定受了不少苦，我多希望此时在那里受苦的是我。

审讯室那边，李宁玉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看脑袋上顺流直下的鲜血，和残缺的手指，被龙川挑断了手筋，散落的发丝，可以清楚的看出，李宁玉的头顶已经秃了两块，像是被烧掉的。

谁知道李宁玉在这三天经历了什么，憔悴不堪的样子让王田香都有了怜悯之心，龙川对王田香说了几句悄悄话：“把顾上尉请来。”

龙川摘下手套，轻轻抬起李宁玉的下巴，看着李宁玉的脸，对李宁玉说：“李上校，哦不，老鬼，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们，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我……不知道大佐在……说什么。”李宁玉靠着最后一丝顽强，还是没有配合龙川肥原，这是做为一名共产党最基本的意念。

“我一直有个疑问问李上校，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不，伴侣出卖，李上校心中没有半点怒火吗？”

“为什么要有怒火，为她这种人生气，根本不值得，我说过，感情，是影响我大脑的唯一干扰项。”李宁玉决绝得说。

“那为什么李上校跟顾上尉一天天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难道是顾上尉有什么自梳（古代女子之间的感情称呼）之癖吗？”

“龌龊至极。”李宁玉依旧惜字如金，死死盯着龙川肥原。

“哈哈哈哈哈，是不是龌龊，看看不就知道了。”龙川叫王田香进来，随着进来的还有顾晓梦。

顾晓梦看着李宁玉这副样子，眼泪瞬间止不住了，她强忍着眼泪，给龙川轻轻鞠了个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