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37：拌嘴

一看上官嫣笑容不复，反观袁善见却心情大好。

能给她添堵，实乃乐事一件。

“古来圣贤者，皆是以茶道为尊，不过我想你这等见识浅薄的女子，自然是不能体会品茗的高深之处了。”

袁善见其实并非对女子抱有成见。

恰恰相反，他阿母作为家中嫡长女，平日里虽深居简出，沉默寡言，但却将胶东袁氏打理得井井有条，万事统筹。

这么说，只不过只想刻意挑起个话题与上官嫣多说说话罢了。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上官嫣神色凝重，骤然蹙眉：“不请自来，袁善见你脸皮可很厚。”

程少商也瞪了一眼他。

楼垚却老实巴交地对着袁善见一鞠躬：“善见兄。”

他这礼仪见得无可挑剔。

但袁善见却并不见得有多稀罕，只摇着黑羽扇子阴阳怪气地开口：

“往年见你，都在何家女身侧相伴同过上元佳节，怎么如今改投程家？”

改投这个词用得极为巧妙。

暗指楼何两家联姻，楼家高攀，有入赘之嫌。

程少商一愣，“哪有？楼公子是跟着嫣嫣……”

袁善见目光一变，顿时凌冽警惕地盯着楼垚。

切切诺诺的楼垚整个畏缩了一下肩膀，弱小无助地样子像个被抛弃的无助羔羊。

他和袁善见同在白鹿山书院求学，袁兄大他好几届，算是长辈。

平素虽然冷言冷性，但总不至于像今日，盯着他好似楼垚抢了自己银钱一般。

上官嫣清冷的声线响起，恰似救命稻草：

“袁善见，你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

本以为傲气自大的善见公子听了这话，会气得拂袖离去。

可出乎楼垚意料之外的是，袁善见却只是略微垂下了眼眸，不见愠怒之色，还上翘了唇角弯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田家酒楼你又没包场，自然我想坐是哪一桌，便坐哪一桌。”

上官嫣怒极反笑，“晦气。”

她拉着程少商正准备起身换家店，袁善见却拦住了她。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他收敛了笑意，“你假死之事要想做得天衣无缝，还是少在京都抛头露面的好，丞相府那边已有异动，尽早收网，免得夜长梦多，徒生事端。”

为避讳程少商还有楼垚听见，最后这几句话，袁善见是凑近上官嫣耳边说的。

近乎呢喃的音量，温热喷洒的气息撩动得耳廓发痒。

太近了……

这样的距离引人遐想，楼垚和程少商都震惊得嘴里能塞进一颗大鸡蛋了。

难以言喻的心悸，被上官嫣很快隐匿在皱眉嫌恶的神情之下。

“那就多谢袁大人提醒咯。”

袁善见深吸一口气，泠桂混杂着女儿家体香的气味，余韵悠长。

他微微摆首轻叹，“到底是太过凶险，引出幕后真凶的法子有许多，你这么做，不怕被人诟病欺君么？”

上官嫣抬眸定定看向袁善见。

没有多做言语，但袁善见瞬间读懂了她的意思。

“你还是这般性子，急躁冲动，做事情直来直去。”

他不知该如何评价上官嫣，曾经在白鹿山抚琴习卷，辗转反侧，研究这旷世奇稀的女子，最后才得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