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濯言明显不信,但也没有拆穿她,只是笑笑不语。
苏润卿“……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拿起酒坛,豪放不羁地给自己斟满了一杯,一饮而尽后,她脸颊上晕开一抹红霞。
她顿了顿,似是极难地斟酌着开口。
闻言,宋濯言饮酒的动作一顿,眸子低垂着,显然不太想提起此事。
宋濯言“……伤得不重,我先前也布局好了一切,且医治及时,倒也无甚大碍。”
他承认,他撒了谎。
那日被暗卫救走之后,他在城外竹屋整整养了半个月才能行动。
可时间不会等人,时局动荡,他不得不忍着莫大的痛楚,去完成逼宫,继位,求亲,修府等等的事。
可这些事,他永远不会让苏润卿知道。
她就应该是那种明媚骄傲,被人宠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她应该是出于爱慕之心而嫁与他,而不是怜悯,心疼。
苏润卿“那我得以被救,是不是也有你的原因?”
她又灌了口酒,低着头,神情不明,只是听着嗓音略有些哑。
宋濯言“不是……”
苏润卿仰着头,眼角滑下一滴泪,她眼尾泛红,眸底是说不出的柔情。
苏润卿“阿宋,你全然把我当傻子,我去过那个悬崖底,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宋濯言“……”
苏润卿“嶙峋怪石,看得我害怕,纵有侍卫护我,我也不敢上前去!”
她抽噎了下,又接着道。
苏润卿“你且告诉我,你我又是何等神仙,从上面掉下来都能伤得不重?!”
苏润卿边说着,泪水边控制不住地流下,她声音都在发颤。
宋濯言“卿卿,有些事,太过……不好,你不知道总归对你无害。”
苏润卿“所以,你认为我会怕?你认为我会怕你的处心积虑?”
她未等宋濯言回应,紧接着又道。
苏润卿“你若说你不好,你手上有过人命,那我也不好,我也杀过人。”
苏润卿“所以,你能不能别躲开我?”
宋濯言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心底所有所有的顾虑,都因为她的一句话,尽数消去。
他抬头看向苏润卿,她喝了酒,隐隐有些醉意,可眼睛里亮晶晶的,其中的期待藏也藏不住。
宋濯言“……好。”
奈何他这句话并未被苏润卿所听到,她在宋濯言犹豫不定的那一刻,就倒在了桌子上。
宋濯言见她噘着嘴的幼稚模样,不觉失笑,随手取下搭在架子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他则顺势蹲在她的面前,拨弄开她的碎发,笑道。
宋濯言“小骗子,你哪儿杀过人啊,你是世间最最干净的人……”
她明显有些冷,蹭了蹭披风上的狐裘,又握住了他的手。
宋濯言有些吃惊,却也只是那一刹,而后不自觉地笑了,握得更紧了些。
宋濯言“也是我最最爱慕之人。”
他声音很清楚,眼神里也是含情默默,并没有平常帝王爱却不敢表露的感觉,他声音掷地有声,清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