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润卿失笑,扭头对着芙蓉暗暗吐槽。
苏润卿“我是忘了,她就是把我忘了,也定然不会忘了库房的方位。”
芙蓉不予置评,只是微微低头,笑了笑。
…
苏润卿自从知晓宋濯言还活着之后,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许多。
成日里不是斗鸡就是遛狗,昨日还去了慧顺贵妃宫里把那只鬼畜的鸟讨了回去。
她倒是十分乐哉,反倒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心细如发,察觉到了不对劲。
皇后“母后,您说阿卿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苏润卿是皇后娘娘从小养大的,所说是不担心,那全然是假话。
众人只道她德行贤淑,乃当世女子之楷模。
却不知,在多少个夜晚,她又是怎样看着苏润卿那小小的身子入眠的。
她承认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把苏润卿当做水月儿替身,这无可厚非。
可扪心自问,到底是多少年过来了,又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太后娘娘插花的动作一顿,随即又皱着眉头,长叹了口气。
明玉太后“不大好说……”
她顿了顿,又撇了撇眉头。
明玉太后“但哀家感觉,她眼睛可能真的有些问题。”
闻言,皇后娘娘只觉手脚发凉,不觉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开口询问。
皇后“母后何出此言?”
明玉太后嫌弃地瞥了眼她,又放下手中的花,端坐在塌上。
明玉太后“你说,她拿走的那只鸟儿,是哀家扔给慧顺贵妃,那只鸟,通体绿毛,丑得跟个什么似的……”
明玉太后贵为太后,平日里需得把表面功夫做足,纵使是内心里有诸多牢骚,也得憋着。
如今难得皇后发问,她也就打开了话匣子。
皇后娘娘边听着,边稳下了心神,突觉也不是那么得热,遂又将大氅褪了下来。
…
勤政殿里的气氛算不得好,尤其是明德帝与丞相对峙。
丞相是已逝德贤皇贵妃的父亲,虽是挂念家中远在边关的外孙,但也是三朝元老。
身处其位,则忠其属。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丞相“陛下应当择贤者即位,断不能做出如此之事。”
相比较丞相的慷慨激昂,明德帝反倒显得冷淡至极。
皇帝“岳丈,朕曾说过,除了蔓茵的子女,其他人,不过是垫脚石罢了。”
他说出此话时,眸光平淡至极,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偏偏,说出来的话,是那样的无情。
丞相“陛下,老臣甚是感念陛下挂念着亡女之情。”
丞相“可茵儿也曾说过,卿儿与衡儿只管平安喜乐便好……”
丞相一提及德贤皇贵妃,不免老泪纵横。
德贤皇贵妃闺名贾蔓茵,是个极其温和懂礼的人。
不同于皇后娘娘陪同明德帝征战沙场,她就像是江南古镇里的一缕风,温柔似水,眉眼如画。
只可惜红颜薄命,她早早地就逝去了,若非如此,苏景衡何至于自小送去了边疆?
皇帝“岳丈是个聪明人,又是三朝元老,怎会不知,自古宗室子有几个好下场?”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
皇帝“处处掣肘,步步小心,唯恐行差踏错一步,这莫非就是蔓茵所希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