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论罪（59）

　　未光感觉到，凶手的作案动机很有可能在这个时候转变了，很有可能在那个时候凶手的作案动机就从单一变得复杂了，未光吸了一口烟，感觉肺里很难受，急忙咳嗽了一声，这一声把胡小蝶吓醒了。

　　胡小蝶迷迷糊糊，看着面前依旧精神抖擞的未光，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急忙劝未光去休息，未光不同意，躲在她怀里撒娇，胡小蝶擦了擦未光手上因为焦虑症流出的手汗，急忙喂未光吃下药，未光仍旧不高兴，撅着嘴，不高兴地喝下难喝的药。

　　兴许是着了凉，也兴许是抽烟抽多了，未光居然咳嗽起来，胡小蝶把衣服给未光披上，未光没有休息的意思，依旧看着面前的材料。

　　警方发现，李建斌案凶手泼洒汽油有个异常之处。李建斌这个人很喜欢钱，每天就喜欢看着钱发呆，在他卧室有个保险柜，里面放着一沓沓红钞。

　　凶手似乎知道里面是红钞，在那个房间里泼洒的汽油比其他房间都多，汽油味也比别的房间重很多。这恰好印证了凶手所谓的仇富心理和贫穷心理。

　　但凶手不去撬保险柜，可能是因为凶手没有工具，也可能是因为凶手不想要钱，但李建斌案中李建斌是活活烧死的，凶手活活烧死李建斌，体现凶手内心的变态程度之深。

　　那个时候的凶手，心理应该是几种动机支配，分别是仇富丶仇社和支配，还有一种可能性，凶手焚烧现场，活活烧死死者是想表演给人们看，以至于给人民群众造成恐慌，有可能凶手有表演型人格障碍，造成更大的社会恐慌（事实上凶手已经达到了这个目的）。

　　他完成这个目的之后过了两个月继续作案，一方面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是王毛毛案是由模仿者作案，凶手已经死了，但是从凶手割喉的手法来看，虽然不是同一把刀割破的，但未光感觉都是同一只手做的，未光揉了揉已经发疼的眼睛。

　　李建斌案还可以看出，凶手的内心并不成熟，未光翻过一本《犯罪心理学》：外国的研究者认为，现代社会的成年期应该从25岁开始计算，人在这一阶段（18到25岁）的特点是无角色负担，他们既不把自己看过成年人，也不选择扮演这一年龄段的年轻人认同的角色。

　　斯坦伯格提出了所谓的双系统模型，认为一个群体的未成年人的逻辑推理能力（大脑认知）在大约16岁时达到一个高峰，但这是他们的心理成熟度（社会情感）远未发展完善，这两者大约25岁时才会融合到一起。

　　也就是说，对于一个典型的个体（正常人），直到25岁或更晚些才会达到心理成熟，有些人则缓慢一些，则在30岁。

　　未光判断凶手的年龄在30岁或者25岁之前，他默默地看着地图，不知怎么的，他感觉有些东西就要被发现，就在他的眼前，他比对了这些案发地点的痕迹，孙梅案是在一个初中之后，这个初中以前是未光案附近第一中学的原址。

　　如果凶手都在这两个地区生活过，按照学校迁移的时间和双系统模型的年龄判断，凶手可能是这两个学校的学生，或者是第一中学迁校，既在老校区学习过，又在新校区学习过的学生。

　　未光感觉眼前一亮：如果凶手受到欺辱，在自己案件之后就已经完成了角色转换，那个时候他的角色是一个“欺负同学的小痞子”，那么凶手感觉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在凶手念书时当时一直发生打架斗殴的南郊，王毛毛案也恰好在南郊发生，而王建斌案靠近火车南站，如果一直往南走也就是南郊。

　　凶手的移动轨迹一下子清晰了很多，未光高兴地喝了一口白酒，若有所思地点燃一根香烟，把胡小蝶和未平喊了过来，将自己的分析说给他们听。

　　胡小蝶感到有些可取之处，急忙连夜叫醒了王成伟，王成伟听到有重大发现，也愣了一下，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赶到了未平家，未光把自己的发现细细讲给王成伟听，王成伟也感觉有点东西。

　　第二天，王成伟就开始进行调查，趁着未光的记忆还没模糊，开始调查一下人群：从光明二中毕业进入第一中学学习的学生或者第一中学迁校在新老校址均学习过的学生，年龄在30岁或者25岁之前，高中并没有念完，左撇子，在念书时有不轨行为，曾经遭受过校园欺凌和虐待等。

　　经过几天的调查，一个叫做陶明明的男生进入了警方的视线，因为这个陶明明在17岁就消失了，没有他目前的照片和消息，技术部门还原了陶明明25岁的照片，对比未光的人像组合照相，虽然当天晚上大雪倾盆，角落里漆黑一片，但这么近距离未光还是看清楚男人的面孔，而且那个面孔未光一直做噩梦时重现，未光不会忘记这个可怕的面孔。

　　一天的辨认，通过眼睛丶鼻子丶嘴唇上的黑痣，判定这个陶明明就是当天夜里袭击未光的男子。王成伟为防止未光因为记忆错乱而记错，还调取了当天夜里的监控，截图下一张最清楚的男子面孔。

　　从监控摄像头的照片上，王成伟也看到这个男子嘴唇上长了一个黑痣，位置大概和陶明明一致，陶明明的作案嫌疑立刻上升。

　　王成伟觉得应该此时此刻将陶明明25岁的照片发到金水日报上，让全省群众都记住这个面孔，积极举报。未光打断了王成伟的话，因为凶手是个有组织力的犯罪嫌疑人，这种人应该有强烈的反侦察意识，学会通过报纸丶电视来打探自己的犯罪行为，以防止有什么地方的疏忽，及时补救。

　　此时此刻投放到报纸上，很容易引起凶手的主意，倘若凶手真的是这个陶明明的话，很有可能会逃亡外省或者销声匿迹，从此并不作案，王成伟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与此同时，警方查到陶明明的母亲曾经在市医院献过血，急忙抽调专家，调取了其血液，经过一天时间，激动人心的结果出现了，未光甩棍上的DNA和陶明明母亲的DNA有50%相似，进一步证实了陶明明就是犯罪嫌疑人。

　　王成伟一脸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未光，叹了一口气，他本来以为是巧合，没想到真的是这个陶明明。

　　王成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个公安局上下几百人，居然破不了的案子让一个孩子破获了，未平也很惊讶，也不知道未光是如何把这些联系到一起的，未光也只是说这些都是巧合，他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