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论罪（22）

　　未光拿了一包烟，准备一个人出去买药。胡小蝶拦住未光，要和他一起出去保护他的安全，未光没有同意，而是往口袋里放了一个防身用的甩棍，告诫胡小蝶要看好他们几个人便一个人夺门而出，匆忙闯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不见了踪影。

　　午夜，一个男人蜷缩在城市的角落里暗自伤悲......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冷了的油炸豆腐和一瓶白酒，城市难的因为凶杀案安静了些许，街道上除了黄色的灯光以外一个人也没有，也没夜不归宿的情侣在外面招摇过市，一些没心没肺的学生们不仅不害怕这两起杀人案，还很高兴因此学校取消了晚自习，他们能够早早地回家看电视。

　　男人点了一根烟，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下了一点小雪，他把头顶的遮阳棚盖好，微微挪动了一下位置，躲在一个风吹不到的地方，然后继续抽烟。他的双手早已被冻得失去知觉，他张开大嘴，吐出了一口热气，双手得以有了些感觉。

　　他活动活动筋骨，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满足，靠在背后白色的墙壁上，回忆着自己勒死那个少女的情景，感到有些刺激。

　　就是这些日常生活中不起眼的绳子，只要用在合适的人合适的手里 ，也可以成为高尚的杀人凶器。

　　只要记一个活结，然后往别人头上一套，便可以像狗链一样让地上一个蜷缩着的人微微颤抖，用力拉扯一下，地上无比痛苦的人儿就会在生于死的挣扎中动弹不得，最后只得命丧黄泉。

　　他感到莫名的兴奋起来，只可惜这种杀人的方式不够残忍，不够血腥，不够可爱，不够有魅力。

　　现场没有多么强悍的震撼力和仪式感，反而有些小儿科，无法体现他这种高尚的杀手应有的能力。他舔了舔右边放着的刀上的鲜血，弄得满嘴都是血。

　　这把杀人用的刀，在孙梅案之后他又仔仔细细打磨了一遍，在月色中寒气逼人，显得非常的锋利。

　　这是把好刀，他微微叹息道，用来无趣的杀女人真的是太可惜了，女人的血是贫贱的。但用来走那些畜牲真是一种自轻自贱的作法，他想换一个更能满足他的目标了。

　　如果一直杀女人，那么肯定会有人说这个杀手没用，只能欺负女人，而不敢去杀男人，这是他不用想，闭上眼就可以想到的。

　　他喝了一口烈烈的白酒，决定杀几个男人玩玩，男人也就比女人强壮一些，跑的更快或者是血液更有味道一些，给他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杀男人更有快感。

　　他看到昏黄色的路灯下一个男孩的身影正在游荡。好吧，既然决心要杀一个男人，那么先拿一个男孩试试手，男孩算是半个男人，至少不是女人。他起身，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然后擦了擦刀上的血迹，打了一个长长的喷嚏。

　　开始狩猎了……

　　未光从药店出来已经很晚了，雪还在下个不停。晶莹的雪花犹如冬季的精灵，纷纷洒洒地从幕布一样的月色漫天飞舞，飘落在死黑一样的城市里，城市越发的寂静了些许。

　　雪花在橘黄色的灯光下蔚为壮观，落在手心里冰冰凉凉，随后缓慢的融化成晶莹的雨滴，就像情人的泪水一样纯洁无瑕。

　　城市的有些地方已经堆积了一层厚厚地积雪，有些地方已经有一个小小的雪人，白雪与掉完叶子的枯枝显得有些凄凉和诗意，而雪人上的围巾则显得有些莫名的温馨，未光这样想。

　　他点燃了一根烟，悠悠地吸了起来。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来，瘦小的未光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未光暗自咒骂了一声，打了一个喷嚏，自己出门时居然忘记多穿一件衣服，现在双腿已经冻的冰凉，他将双手缩进口袋里暗自握拳，眼里满是不快。

　　橘黄色的灯光下暮光点点，未光突然感觉有些饿了，四周也没有什么专营店还开门，他看了看自己左手上的手表，吐了一口寒痰，双手不自主的打颤起来。城市的街道上一个车辆也没有，就连送外卖的都不愿意在这个紧要关头出来。

　　未光把吸完的烟扔到地上，喝了一口啤酒，心里感到暖和了些许，手中的芙蓉王落到有车辙印的雪里，很快就熄灭了，薄纱般的轻烟寥寥地升起，很快就被风吹散的无影无踪。

　　未光内心那刚被啤酒点着的火一下子又被吹灭了，他又猛地喝了一口。

　　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可是他们却看不到。自己一直很难过却要装作很开心，自己本就很脆弱却要装作很坚强。自己就算自杀了他们也无人问津……未光抚摸着自己左手手背昨天刚刚划破的伤痕。

　　昨天又不乖了，他小声地哭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个没人要的，孩子。

　　一阵风吹来，未光冻得瑟瑟发抖，连你也在欺负我吗，他痴痴地想。

　　男人小心地跟在他的身后，看到了这一切，既然你这么痛苦与难过，那么就让我慢慢解决你吧，男人握紧了右手上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