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26）

被推开的范闲很不高兴，于是当着程巨树的面在阿渊那里给他上眼药：

“阿渊你看这个程巨树，他刚刚竟然说谎，亏得你还相信他！”

这说的就是程巨树刚刚说“不知道”的事儿。

程巨树：……果然是个坏东西！

但程巨树这人嘴笨，他一时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驳，只能紧紧抓着阿渊的衣袖。

阿渊察觉后拍了拍程巨树的手，冲他笑了笑，替他向范闲解释：“我不觉得树树说谎有什么不对。”

“他来自北齐，本就没道理告诉我们真相不是吗？”

爱国这件事，阿渊从小就明白。

和范闲不一样，范闲虽然思想来自未来，但身体是实实在在的庆国人；阿渊不管是思想还是身体，都和庆国一点关系都没有，也和北齐没有任何关系。

便是此世界的世界意识来了，也得承认，阿渊现在用着的这具身体很是不巧——是来自神庙失败的实验品。

不过阿渊以为自己是身穿来着。

当然，这都不影响阿渊站在程巨树这边。

范闲对此表示不满，但屈服于程巨树的拳头，只能作罢。

滕梓荆：我好多余。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滕梓荆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刷了下存在感。

范闲看他一眼，起身走到衣柜前，从中取出一个盒子放到桌上，又推到滕梓荆面前。

“这是什么？”滕梓荆说着就要打开盒子。

“之前答应你的地和银子，牛还没买，我回头让下人给你买好。”

开盒子的手停住，滕梓荆望着范闲的眼睛，声音冷厉：“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带着妻儿离开京都，走的越远越好，我就算遇到再大的危险，也都跟你没关系。”

“范闲，你——”

“你听我跟你解释，”范闲打断了滕梓荆的话，“今天这一战让我明白自己的处境到底有多危险，所以我更不该让你跟我一起面对。”

“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但你好不容易和妻儿团聚，万一有一天真的出事了呢？你可就再也听不到你儿子喊你爹了，也对不起等了你那么久的嫂子。”

滕梓荆沉默了。

其实这些他早就想过，只是范闲于他有大恩，而且范闲这个人有着同别人不一样的“慈悲”，他觉得有这么一个“上峰”也不错，所以他愿意为范闲做事，可现在……

看着范闲坚决的表情，滕梓荆动摇了。

如果对方并不愿意接受他的付出，那他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坐在一旁的阿渊眼见两个大男人开始深情对视（？），突然就产生了一种自己很多余的感觉。

她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忍住打破了这层暧昧（范闲&滕梓荆：暧昧这个词该用在这里吗？！）。

“要不你们先聊，我先带树树去安顿一下？”

“不用，”范闲移开了视线，看向程巨树，“我还有话跟程巨树说，不过阿渊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

阿渊：我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我不敢讲出口。

阿渊深深地看了范闲一眼，然后又看向程巨树，对上他直勾勾的眼睛，不禁弯了弯眉眼。

“我在外面等你，不走远，你和范闲聊聊，可好？”

程巨树摇头，阿渊无奈的劝到：“只说你想说的就行，不想说便不说，等聊完了我帮你洗头发，如何？”

程巨树这才犹犹豫豫地同意了。

————

阿渊不知道范闲跟程巨树聊了什么，倒也没打算问，毕竟范闲若是愿意让她知道也不会让她出来了。

想来是跟北齐有关吧……

阿渊如此猜测。

但真实的情况与阿渊的猜测相去十万八千里。

范闲问程巨树的只有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听阿渊的话？”

这个问题对程巨树来说很好回答，他看了范闲一眼，目光移向了房门——门外站着阿渊。

“我出生以来，见我面者，有恐惧，有厌恶，要么求我杀人，要么退避三舍，奶宝儿是唯一一个抱着我的腿喊我名字，要我给她举高高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对我好、愿意亲近我的孩子。”

范闲蓦地觉得程巨树有几分可怜，但这份同情也只存在刹那。

紧接着他便问了第二个问题：

“你可能保证永远不会伤害她？”

这话问的，使得程巨树当即给了他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

“谁敢伤她，我同他拼命！”

范闲莫名感到脖子一凉，仿佛程巨树口中那个“他”就是自己一样。

不过表面上还是相当镇定和大佬的，他挑了挑眉，从容不迫地反威胁回去：

“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得让你付出代价。”

这种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话自然是得到了程巨树更加杀气腾腾恨不能直接捏碎他的凶悍目光。

刺杀一事到此告一段落，滕梓荆一家很快离开了京都，但范闲身边却多了阿渊的身影，更何况阿渊身后还总跟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程巨树。

可以说，范闲虽然少了个滕梓荆，却也变相地多了程巨树这个八品高手做护卫。

不过范闲倒是没想到，程巨树这家伙拾掇干净了倒还挺顺眼的，除了憨傻了些像块木头似的，对阿渊倒真是言听计从，头发上绑粉色蝴蝶结都不生气。

但也不代表没有麻烦。

鉴查院一处主办朱格就天天找范闲，要他交出程巨树，以此向北齐提条件。

范闲直接回他：“你想要人便直接去抓，我是不管的，正好我也嫌他整日霸占我师妹，你若真能将他带走，我请你吃饭。”

语气相当真情实感，反而让朱格难办。

无他，一处的人手搞不定程巨树啊。

而且范闲抓住了北齐暗探司理理，可谓大功一件，爹又是户部侍郎，朱格也不好直接冲到范府抓人，于是程巨树一个北齐高手，竟就这么大剌剌地在南庆户部侍郎府邸安顿了下来。

时间匆匆而过，阿渊有了程巨树这个“跟班”，倒是很快就把“非凡果百货”给开了起来，就按之前说的，二楼卖衣服鞋子和珠宝，一楼卖些经放的食物和生活用品，生意竟也红红火火。

嗯，管账的是范若若。

没办法，范闲写书，范思辙开书局，范若若独自清闲实在可惜，所以阿渊便占了个便宜，缠着范若若帮她管理店铺。

别说，这店铺的掌柜、小二在范若若的调教下，还真都既听话又勤恳。

范若若，请的值。

作者是我外出了一趟，所以更新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