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三)

莫子夕立刻明白了唐陌的言下之意，她猛地睁大眼睛，摇了摇头。

莫子夕我只是收拾一下就离开了……我说的是真话，请相信我!

秦风那...那...那么，那瓶葡...葡萄酒也是你倒掉的了?

莫子夕对。

秦风为...为...为什么?

莫子夕我以为安眠药是加在酒里的，如果就这么放着，小娅醒来后又去喝酒，那就不妙了。

秦风默默看了一眼唐陌，这时唐陌正恶狠狠地瞪着林凌。

莫子夕回到自己的住处，稍微过了一段时间，我给林凌打了电话，听说我什么也没做，他也安心了。

林凌我一点半左右的确接到了她的电话。

唐陌那你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

莫子夕大概在十二点二十分。锁上门后，我把钥匙塞进了信箱。

唐陌你撒谎!有人曾经在一点多的时候亲眼看到这里的灯还亮着!

唐陌并且在我发现尸体时，灯已经关了!

莫子夕我...我没有撒谎，那是因为……

莫子夕欲言又止，她似乎在征求林凌的的意见。

林凌〔叹口气〕都是第二天关掉的。

林凌第二天我和子夕一起来了一趟。

唐陌少胡说！亏你想的出来。

秦风你...你再说详细一些，第...第二天是星期六吧，你们星...星期六来过这里，来...来...来干什么？

莫子夕我很担心小娅，就往这里打了好几次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我坐立不安，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就找林凌商量该怎么办。

莫子夕见没人应门，我和林凌就用备用钥匙打开门，进房间后……

莫子夕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随后又缓缓睁开眼睛。

莫子夕我们发现小娅已经死了。

秦风当...当时屋里情...情况怎样？

莫子夕当时的情况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但当时应该和唐陌发现的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当时灯还亮着。我们关上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碰，随后离开了。

唐陌为什么你们不报警？

莫子夕如果报警，警方就会怀疑我们……

唐陌冷冷一笑。

唐陌呵!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答案已经揭晓了!

林凌怎么揭晓了?

唐陌你们就等着看好了。

唐陌双手攥着开关，缓缓抬到前面。

唐陌好了，最后活着的究竟会是谁呢？

两个嫌疑人都脸色铁青。

秦风等等！

唐陌连看都没看秦风一眼

唐陌你别妨碍我，你拦不住我的。

秦风这...这...这...这种复仇没有任何意义!

唐陌你根本不懂我的感受，姐姐是我活下去的价值!

秦风凑上前去。

秦风既...既然如此，你...你...你就更不该犯下和唐娅一样的错误了。

唐陌错误?

唐陌回望了秦风一眼。

唐陌姐姐犯什么错了?她没有对不起谁，也没有做任何坏事。

秦风看着气愤的唐陌，吸了一口气。

秦风以前我也跟你说过，在...在被杀前一天也就是星期二，唐娅曾经蒙着脸出门。

秦风她...她去了录像带店导出一段录像。那是莫子夕考试作弊的录像。那次考试作弊直接导致了莫子夕上了一个重点大学，唐娅就只能到一个二类大学。

秦风那...那所重点大学只招全年级前十名的同学，而唐娅被作弊的莫子夕挤了下来，到了十一名。我猜测，当时唐娅可能因为和莫子夕闺密一场的份上没有告诉别人。而这次林凌和莫子夕的事情是一个导火索，用这个录像威胁莫子夕。

秦风而...而因为莫子夕的家庭有权有势，这个录像才没有被公开，并且把她的高考成绩作数。

此时的莫子夕紧闭双眼，想把自己和外界隔离开来。此刻她或许认为自己年少轻狂的过去追悔莫及。

秦风唐...唐陌，你应该知道唐娅打算找邻居借摄像机的事吧。摄像机不光能用于摄像，也能当录像机使用，她找邻居借摄像机，目的就是要翻录带子。

唐陌但...最后她还是没有借。

唐陌的底气越来越不足，她的胸口剧烈起伏。

秦风对...对。到了最后关头，唐娅察觉到，她这样做只会贬低自己的价值。

秦风说着拾起脚边的便笺

秦风这信里边也写了，‘就算我化身成恶魔，把你作弊的事情公之于众，到头来，我也不能上那所大学了。只剩下一句抛弃人性自尊的空壳。’如果你现在摁下开关，那你也就化身成恶魔了。这样无法解决何事。

秦风的话语，化作一阵回响，在屋里回荡。

唐陌盯着双手。两个开关已经被她手心里的汗水打湿。

她再次高举开关。莫子夕和林凌两只充血的眼睛全都盯着开关，此刻的他们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唐陌扔下左边的开关，剩下的开关连接着林凌的身体。

秦风唐陌!

唐陌看了一眼秦风，又凝视着林凌的脸，他把手指放到开关上。

感觉到秦风朝自己扑来，唐陌摁下开关。

唐陌被压倒在地上，开关离开了她的手，却已经处于开启状态。

秦风扭头看了看凶手——林凌。

但是……

什么事也没发生，谁都没死。林凌精神恍惚，呆滞无神的目光在半空中来回飘荡。

看到凶手安然无恙，秦风再次看向唐陌。

唐陌那开关根本就没接上。

唐陌面无表情地说完，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