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后记：能天使的场合

莫名的香味从坏掉的门外飘来，博士抬起头，似乎有些惊讶。

“没想到还要嗅觉啊，这个气味，阿能，是你吗？”不知是不是香气松动了防线，博士下意识的叫出了以前在罗德岛时对能天使的昵称。

“呦老板！好久不见了！”手中提着包装盒的能天使从门后闪出，稍稍留长的头发与随意搭配的私服，让博士一阵恍惚。

“……看来真的挺久没见了，我对你都有些陌生。”“欸这也太过分了老板，你当初送我铳的时候我都叫你义人了，你却说我陌生！”能天使环顾一下房间，发现竟然连桌子都没有。

“不是老板，你这个房间真是……我特意拿来的苹果派都没地方放，怎么吃啊！”博士看着眼前的能天使，刚准备从椅子上站起，却突然发现能天使已经逼近了。

“老板，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怎、怎么办？”能天使打开包装盒，香甜的气息从中飘出。博士忍不住吸了一口，其中除了苹果派的气味，还混进了拉特兰人的……

“咳。”博士刻意咳了一声，发现原来自己还会对这样的小事有所反应。“那么老板，大腿借我用一下哦！”说完，能天使拿着苹果派坐到了博士的腿上。

博士心里猛地抽动一下。

“唔哇老板！”被突然站立的博士弹起的能天使勉强护住包装盒，踉跄了几步才稳住重心。

“能天使，你来干什么。”博士大口大口的喘气，绞痛的感觉和那时别无二致。

原以为能天使会生气，可她只是笑了笑，把苹果派放到地上，对博士说：“听说老板你变成了恶魔，我就来看看。什么嘛，这不是还能感到愧疚和心痛吗？刚刚反应那么激烈，是因为老板你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样的待遇对吧？”

“……你以前好像没这么敏感吧。”“也就是说我说对了。老板，虽然你做的事情不太好，但你的功劳远大于你的过错啊，没必要那样自责的。”“……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知道，毕竟当时我也在前线。只要在前线应该都知道吧。”

“那你为什么还跟我这样，对你来说，我的所作所为应该是绝不容许的才对。”能天使微笑着走向前，看着博士的面罩说：“老板，你知道咱们打倒的那个怪物是什么吗？”“……查不到，根本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生物。”“没错，那个在我们拉特兰流传下来的文献中，有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

“那是神明麾下、由下界被称为‘魔王’的生物化为的怪物。用于拯救将要陷入恐怖与绝望的下界之人。”“什么意思？”“就是说，在我们拉特兰的神话里，那个怪物是神的使者，在世界要毁灭的时候来拯救世界的。”能天使的语气仿佛在开玩笑，可博士的内心已经乱成一团。

“那我们杀死了它，不会违背你们的信仰吗？”“话是这么说，但那个东西直接冲罗德岛来了啊，完全没有拯救的意思，只是一味的杀戮。那样的使者，杀了也好。而且……”

能天使稍稍有些脸红，用一只手遮住嘴唇：“杀死怪物的人是我的义人，只要想起来，就有些心跳加速……”宛如告白的话语从能天使的指缝中漏出，博士看着眼前的能天使，像是渴望什么一般，向她伸出手。

“给我离能天使远点！”橙红色的刀光划过，德克萨斯一把搂住能天使，手中的剑尖直指博士。

“你在干什么！不是跟你说了不要靠近他吗！他已经不是你的义人了！”“别这么说！老板他还是以前那样，没有变成你们口中的恶魔。而且我已经发誓，要守护他直至万物终结之时了！”能天使从德克萨斯手臂中挣脱，和她争吵起来。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你就不怕变成艾雅法拉她们一样？”“？为什么老板要那样做，而且艾雅法拉她们不是因为太过痛苦，老板看不下去才无奈的给予她们安乐死的吗！只是没有征求她们的同意，并且当时她们已经没有反应了，想征求也没办法啊！”能天使大声喊出自己的想法，换来的是博士的错愕和德克萨斯的愤怒。

“这是莫斯提马跟你说的对吧。”“对啊，怎……”“她可能是为了顾虑你的心情才撒这个谎，但现在已经没必要了。”德克萨斯收起刀，双手抓住能天使的肩膀，对她吐露现实。

“博士给活着但受伤的干员注射高浓度源石溶剂，让她们的源石融合率在短时间内暴涨。趁这个时间，把因为痛苦而动弹不了的干员填充进罗德岛舰炮的炮弹中，打出去。”“欸？等……”能天使愣住了，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博士，却只得到了博士无声的沉默。

“而且经过医疗干员的研究，原本受伤的干员是无法在超高速的炮弹中存活的，她们会瞬间死亡。但因为博士给她们注射了源石溶剂，那些崩坏的部分由新生长的源石替代。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那些干员会被自己最信赖的博士背叛，在绝望和痛苦之中被填进炮弹，然后经历源石生长和超高速的双重痛苦之中，在那个怪物身上炸裂，死无全尸。而且临死之前人是意识会上升到极限，虽然从发射到死亡只有几秒。可对她们来说，可能是几分钟，几十分钟，甚至是几小时，这到底是多么痛苦，我们根本理解不了。”德克萨斯一口气说完，她摇晃着能天使，仿佛这样就可以把能天使从虚幻的梦境中叫醒。

“不，这，我，莫斯提马，莫斯提马为什么要……”“那或许是为了你好，毕竟你当时的状况很糟，她应该是想让你恢复恢复。”德克萨斯把能天使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她的头。“没事的，有些接受不了对吧，我在呢，没事。”

博士就在旁边看着这一切，面罩下的表情无人可知。

“老板！”能天使想起什么一样转身面向博士。“刚刚德克萨斯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不愧是德克萨斯，信誉很高嘛，原本能天使是那样的信任我。不过那些都没错，而且还有一点，在给她们注射源石溶剂的时候，我故意没加麻醉。你知道为什么嘛，能天使~”博士的语气整个改变，他口中吐出的字眼仿佛铳的子弹，将能天使的心理打得粉碎。

“因为，麻醉这样珍贵的药品，给死人用不是太浪费了吗？”

……

德克萨斯背起能天使，离开博士的住所。而博士正躺在椅子的碎片中，喃喃自语。

“这样就好……对，这样就好……”

能天使从未见过如此众多的死亡，为了抵御怪物，罗德岛和龙门都出了全力，惊蛰甚至还从炎国请来的援军。

他们都在死，一天的死亡数就超过了能天使这几年来送的所有货物数。

自己什么也做不到，而且逃不掉，这样下去自己也会死。这样的心理占据了能天使的内部。

所以当怪物死去的时候，能天使整个人瘫软在地，大家都想欢呼，可她们已经筋疲力竭。

她拖着如同灌铅一般的身体前往企鹅物流的所在地，希望和自己的朋友们一起庆祝。

她走进房间，

没有人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