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不辞而别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师徒二人在这中秋之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太傅府，离开了瑶歌城。

“师父，我们不能等轻水和朗哥哥的成亲了再走吗？”小骨撒着娇，抱着白子画的手臂，带着哭腔在祈求。

“小骨，师父和小骨都是修仙之人，这次帮轻水和玄朗已经是逆天而为了，所有的事情到如今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若我们不及时抽身，恐怕过犹不及啊，何况，你的仙身要紧……”

小骨低着头不言语，虽然道理都懂，但是就这样和好友不辞而别，她的心里还是很难受。

其实，这出不辞而别的戏码也并非白子画故意找别扭，他趁小骨熟睡的时候拿不归砚瞬间移动到梧桐村，那时，太傅府正忙着张灯结彩，张罗着送两位千金出阁，官家赐婚突然，轻水和玄朗就忙着张罗，压根没来得及和小骨说上几句话，只道“晚上定要来吃酒”，却不知白子画根本没让他们有机会祝愿和道别。

白子画的声音透着些悲悯和劝慰：“只要轻水他们过得好就好了，不是吗？”

小骨再抬首已然是梨花带雨，“师父说的小骨都听……”那语气很是委屈，又带着些惧怕。

“唉……”白子画长长地叹了口气，“师父带你御剑看一看吧……”

他当真很无奈，这一世，无论花千骨的要求多么没道理，他总是会妥协。是的，只要小骨在乎的，没有错的。有了前生往事，他打心眼里不愿意和小骨论对错，只是逆天改命这种事情，他自己可以做，但是决不能连累到小骨。

白子画将小骨揽在身前，御剑回到瑶歌城上方，正值仲秋佳节，处处火树银花，酒绿灯红，没有人在意半空中的那对御剑的璧人，正如神明一般望着这芸芸众生。瑶歌城中如今最热闹的就是上官府和唐太傅家宅，师徒二人御剑到唐府上空，看到唐太傅如今也是笑意盈盈地去张罗两个女儿出嫁了。

“虽然这个唐太傅古板得很，一天到晚凶巴巴的，但他其实对轻水很关心的。哪怕喊打喊骂的，其实也是为了轻水的名声，只是方式不太妥当。”小丫头悠悠地说，“我感觉，他和世尊师伯很像呢……可是师伯他……”说到这儿，小骨停住了，没错，摩严为了换白子画安然，保六界安生，哪怕多么不喜欢花千骨，还是以命抵命地保了花千骨的魂魄转世，才有了如今的天下繁华。可是，这份恩情对小骨来说太重了。

“小骨不必愧疚，他就是师兄的转世，唐太傅。”白子画用最清淡的语气说着让花千骨最吃惊的话。花千骨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消化了片刻，心下也已经了然。

是啊，一样的脾气，一样的秉性，一样的盘算，类似的身份处境，多么像师伯啊！

小骨的悟性是极好的，原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和道路，这瑶歌城的繁华和旧友虽然让人留恋，但终归和她和师父没有瓜葛，看着轻水和朗哥哥走去拜堂，小骨也坦然地笑了，缓缓对白子画道：“师父，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