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一）

学校位于偏离市中心一些的地方，据说是为了远离喧嚣的人流，让学生有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

学校外围是山坡，山坡上在九月份开满了漫山遍野的花，大片的树木枝繁叶茂，是和学校一样的梧桐。

高二实验一班

数学老师赵俊站在讲台上，先拿出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开学第一课”。

贺远明回过头冲李四说，“哎，老赵每学期都要念叨，还每回都是那个开场白”，说着他还模仿起来，“同学们，你们作为一班的学生，在一开始就要好好学习，要有一种时不待我的紧迫感……”

他刚说完，台上就有一个雄浑的声音，“同学们，你们身为一班的学生……”

李四无奈道，“也是”。说完拿出一本习题刷了起来，他做题不是全做，一种题型的题对照例题做一两道就行，简单题不做，难题有的他会摘录下来。

教室里的空调温度被调的有点低，嗡嗡地响。老赵在台上激情澎湃的讲话，脸上竟渗出了汗。

李四想他如果不做老师应该能够做个很好的演讲者。他其实挺喜欢这个数学老师的，虽然不是班主任，但却做了很多其他科任老师没有做的。

讲台上的声音戛然而止，原来是老赵讲完了，台下爆发出一学期一度轰鸣般的掌声，这时恰好下课铃也响了，学生们刚开学难免有些没从暑假的快乐中回味过来，开始吵闹起来。

“李四，老师叫你去办公室抱下作业。”一个刚跑出去的男生从教室门口探回一个脑袋说。

李四正转着笔算一道物理竞赛大题，抬头，水笔又转了一圈落下。

他站起身，往教室外走。“诶，班长，干嘛去啊？”有同学问他。

“为人民服务。”他回头说，“抱作业。”

他加快步伐往前走，身后传来一阵叫苦不迭。

其实今年的9月算不上太热，太阳出来恰好穿过教学楼，洒在楼梯走廊间，人影就投照在地板，墙壁上，活像灵动的剪影。

李四穿着一件浅色体恤，个头很高，皮肤白净，鼻梁俊挺，眼睛干净好看，彼时正穿梭在来来往往的学生之间，引来女生的纷纷议论。

他来到办公室，打了声“报告”。

叫他抱作业的是物理老师，徐立，名字听着像男生，可人家确确实实是一名柔女子。

“李四，来把这沓卷子拿去发了。”徐立边打课件边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卷子递给他。

李四接过卷子，“好，那老师我先走了。”

他刚侧身要走，被叫住了，“等一下，急什么，来，这还有几份竞赛题，你拿一份回去做一下。听说再过一段时间市里有竞赛。”

……

他走出办公室，拿着一叠试卷，快要上课了，走廊上蹦跳的和操场上奔跑的学生都渐渐散去。

他下楼梯时无意间向对面教学楼看了一眼，对面楼是高一的，和高二中间隔了一个长方形花坛，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好像恍惚间看见一个身影，高高瘦瘦，干净的白T恤因为奔跑带来小弧度的褶皱，周围有很多人，但他好像第一眼就注意到这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