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嬷嬷的课并不难上,只是一回来韫兰便看了数时的《茶经》。
“姑娘,夜深了,该歇息了。”玉满铺好了床,为韫兰收好了《茶经》。
“啜苦咽甘,茶也。”
“姑娘又在说些什么呢!”玉满着急的扶着韫兰去了床边。
“《茶经》罢了,玉满你别这么紧张。”
“自从姑娘开始上私塾,就老是神神叨叨的。”玉满捏着韫兰的玉手,认真的盯着韫兰的眼睛。
“玉满,我只是在思考。”韫兰轻轻的抚摸着玉满的头,温柔的回应着。
“思考?”玉满疑惑不解。
“书上说‘学而不思则罔’,我只是在思考今天孔嬷嬷讲的课罢了。”
“孔嬷嬷今天讲的茶艺,我看着便觉得深奥,但又觉得毫无用处。”玉满服侍着韫兰,为其盖上被子。
“深奥吗?我看也是了。姐姐们可都是吃力的学着呢。”
“但这却并非毫无用处,汴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会这些的大家闺秀,可若是那家的姑娘一点茶艺也不懂,那到最后啊,怕是嫁到了婆家也不会太好受。”
玉满听懂了韫兰的话,有些担心“那姑娘可得好好学。”
“我自是清楚,这孔嬷嬷的课,对我们盛家姑娘来说定然是可遇不可求的,我该好好把握才是。”
韫兰不再解释,叫玉满去灭了蜡烛,掖着被子睡下了。
第二日起来,韫兰又略有些咳嗽了。
玉满忙拿着手炉塞进了韫兰的手中“许是姑娘昨夜那会儿着凉了。”
“无碍,这些小事便无需让母亲知晓担心了,去炖点热汤,喝了便快好了。”
“昨日七姑娘送了些桃酥来,说是老太太院里自己做的,我去为姑娘备下些待姑娘闲暇之余食些。”
“玉满,你安排就好。”喝了半盏茶,韫兰看着案上放着昨日睡前还未看完的《茶经》,拾起翻开,趁着还早又看了些。
一页翻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又对玉满嘱咐“哦,对了,昨日刚从挖出来的酒,有几坛是母亲的最爱,但拎出来,等上完孔嬷嬷的课再一齐趁着餐时给母亲送去。”
“是。”
茶,花,香。
韫兰对这有很浓厚的兴趣,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因为她对此有足够的天赋。
在孔嬷嬷的课上,韫兰好像总是隐秘却又完美的。
她要完美的完成自己的作品,即使她知道可能不会轻易得到孔嬷嬷的夸奖,但她无声的赞美已足够让她高兴一天。
夜间回了院里,她忙拎着几坛酒去了母亲屋里。
“母亲,这是我前日刚挖出来的酒。送来给您尝尝鲜。”
大娘子高兴的看着韫兰,实在是满意自己教出了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劳你费心了。”
“这几日在孔嬷嬷课上,可有难处?”
“难处还是有的,但是在孔嬷嬷的教导下,不消一会儿便也清楚了。”
大娘子轻轻抚摸着她的衣衫,永远带着笑看向她,眼里满是欢喜“那便好。”
烛光下,母亲语重心长的话语让韫兰心中温暖,一如春日午后的阳光。
温暖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