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凑近响的耳边,轻声呢喃。
“我从没有讨厌姐姐喔。”
生锈的分针指向12点整。
“嘘,晚安。”
女孩默默转头看着她,眼睛里没有高光。
然后缓缓垂下眼帘,再没了声响。
“有一对恋人,她们互相不可割舍。”
“但又同时从对方身上汲取自己片刻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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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理很有可能不正常,音之小路夫人。”
“响…为什么…”
“你可能要对她多加陪伴。”
我叫响,我的妹妹叫奏。
我知道这样很幼稚,但她没有一处比我好。
她是废物,是垃圾,我的绊脚石。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认识到,奏的出生对我来说实在太糟糕了。
——但不管怎么样,她只是我的妹妹。
我愚蠢的,自负的妹妹。
强者欺负弱者,是理所当然的,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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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接受她的存在。
上帝夺取的太多了。
属于我的智慧与才能,属于我的东西。
然后它接二连三将我的一切抹杀。
真晦气,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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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奏。
我的双胞胎姐妹,响。
——美工刀刀片太薄,容易折断在体内。菜刀不够轻巧,不过剁起来还是比较方便的。
——当你站在楼梯口,不要太引人注意。因为在墙根后面伸出手也能推到人,使巧劲。
——准备的剂量稍微大一点,提前把坑挖好,选土地比较深的地方,不然没法整个埋进去。
——多设计机关。作为乐队的成员,你也完全可以要求他们不要装监控,把灯光调暗。
多动脑子,实践出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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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为智商什么的感到高兴。
只是很方便,不是吗?
用点小伎俩随便干掉几个,让她伏在你怀里哭,看她通红的眼睛,听她的嚎啕——
哦,天哪。
因为她从来,从来都只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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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奏…
为什么呢?
倒在楼梯下的朋友,一觉醒来全无踪影的小白,无故消失的他,一个接一个倒下的成员,甚至躺在血泊里的父母。
但这时候,奏就像傻子一样。
她会把我抱住,抱得很紧。
让我平静下来。
她就像一瓶,极为廉价的,令人作呕的——
止痛药。
只有她,只能是她,才能让我忘记。
忘记什么是害怕。
忘记什么是绝望。
忘记情感,忘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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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认为我有病。
他们甚至会惊愕,会紧张,会恐惧。
真可惜。
他们没有响,没有一个像这样的姐姐。
我怎么这样呢?
我为什么这样呢?
那我问你,
爱,需要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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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点的钟声敲响了。
奏搂着响,身上是斑驳的粉。
她挽着姐姐的手臂旋转,迈步。
这是一人独奏的戏。
她将她的痛苦湮灭,
也吞噬了她的心。
她在姐姐毫无表情的脸上温柔地抚摸。
然后轻轻在姐姐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我爱你。”
“因为你只属于我。”
“你很听话,所以,我真的好爱你。”
她把那具身体搂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