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 离别

一路上，他们都默默无言。翎几次想开口，但看到长老严肃的神情，她选择了沉默。但是，当翎注意到长老的方向时，她感到有些不对劲——再这么走下去就是禁林了，而母亲自从她五岁后就从来没有接触过禁林。“那个……我们去的地方……”翎终于开口。听到这句话后，长老沉默了一会。

“往昔之林。”终于，长老开口。而长老口中的往昔之林，就是母亲口中的禁林。这个名字，翎已经有整整十年没有听到过了。

顾名思义，往昔之林曾经是一片非常美丽的树林。传说，那里曾经有羽蛇出没。因此，往昔之林是羽族和鳞族的停战之地。但是，十年前两族都违反了这个规定。自此，往昔之林就成为了过去。

终于，他们抵达了禁林——也就是往昔之林的边缘。长老匆匆地拉着翎进入了禁林，而这一路上都有人在看守。翎意识到，这件事可能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顺着那些羽族的看守人员，他们到达了一个翎非常熟悉的地方——那片麟曾经出现过的林中空地。而现在，这片空地已经被封锁了，周围围着一圈人。

挤进人群，眼前的景象让翎震惊了。在一棵树的树干上，残留着一些深红色的液体——血迹。有人或其他东西用那些液体在树上刻下了一个字母—— Y 。而字母周围的一圈树皮已经被某种东西腐蚀了。字母下方，有一个翎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母亲。此时，翼正坐在树下，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翼的身边有一个来自羽族的医生，正在全力为她进行某种抢救。与医生的紧张相反的是，翼的表情十分安详——她甚至在微笑。看到医生的神情后，翎意识到母亲可能快不行了。

迅速朝母亲跑去，翎跪在了母亲旁边：“母亲，这到底是……”话音未落，翼缓缓地举起了手，轻轻地摸了摸翎的头，仿佛在安慰她。黑色的斗篷从她的手臂上滑落，翎注意到，翼的手臂已经慢慢变得苍白，血管清晰可见。值得一提的是，翼的血管已经慢慢变成了紫色，而她的体温也低得吓人。“翎……听我说……”翼开口，“去我房间的书柜里…拿一本与众不同的书……那里……有…你想要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翼的手臂就无力地垂了下来。

一瞬间，禁林里寂静无声。许久，那名医生默默地站了起来，摘下口罩，摇了摇头。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周围的人群中，有人在无声地流泪，有人垂下了头，有人默默地转身离开。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怀着一种沉痛的感情。翎依旧跪在已经失去呼吸的母亲身边，久久没有起身。一颗水珠从眼角滑落，缓缓地掉在了她身边的草地上。

夕阳西下，一群漆黑的乌鸦忽然从禁林里飞出，朝着西边飞去。这一个黄昏，终将成为所有羽族人印象中无法忘却的一刻。